淌着眼泪,厉声绝望着道:“女儿别无所求!只求母亲饶他一命!若母亲不答应,女儿便一头撞死了去!”
她自钱氏的怀中挣扎而出,又朝墙壁撞去。
钱氏被退的身子不稳跌去,急忙喝道:“拦住小姐!”
她双目通红,伸出去拽的手慢了一拍。
眼睁睁再度看着沈如绫撞去。
心中恨极、怒极,但这些情绪在看见女儿一次次寻死时,通通化作哀痛。
这一下撞去,沈如绫咬着牙下了死劲。
额角破口,顿时鲜血直淌!
“绫儿!”
“我的绫儿啊!”
钱氏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早无什么国公夫人的姿态可言,捞着沈如绫疼的颤的身子,端庄肃穆的脸上,慌乱的狼狈而可怜。
此时的钱氏,只是一个母亲罢了。
沈如绫气若游丝,视线涣散的看向钱氏,“娘…是…女儿不孝…”
钱氏哀恸至极,嘶吼着一旁吓愣的奴仆,“快去找大夫回来啊!快啊!”
秦嬷嬷才慌着转身跑出去。
钱氏移回视线,抬起手,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沈如绫消瘦的面庞,眼泪从皱纹深浅叠起的眼梢涌出,“娘不问了…不问了…”钱氏的声音在颤,“就当什么都没有生过…那个男人我们也不查了…有娘在,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看着她的血将脸颊都染的脏污,钱氏却不敢擦,“娘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会舍得、舍得不管我的儿啊…”
屋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钱氏嘶哑的声音。
连压着锦鸢的婆子都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
生怕小姐就这么死了。
锦鸢伏在地上,咬着牙默默忍着后背的剧痛,耳中钱氏的哭声令她麻木。
甚至从心底钻出一个阴暗的念头。
若是…
沈如绫就这么没了。
她与妙辛不必再受那些教训…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闪过一瞬,屋子里又乱了起来,婆子叫着小姐身下开始出血不止,涌出来的血将衣衫濡湿透。
钱氏抽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手掌皆是黏糊的鲜血。
鼻尖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意识一事。
瞳孔狠狠一颤,声音由低转瞬拔高,尖锐刺耳,“立刻把那个大夫召回来!快去啊!!!”
“都杵着做什么!把小姐抬上床去!”
“今日小姐有什么不测,你们这些贱婢、混账东西一个都别想活!通通给小姐陪葬!”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离开的大夫幸而并未走远,很快被寻了回来,又幸而是位妇科圣手,施针、灌药双管齐下,将沈如绫从地狱里生拽了回来。
折腾半夜,沈如绫才脱离险境。
钱氏脸上的疲态、衰老遮掩不住,她捻动着佛珠,听大夫说无事后,钱氏想要起身,哪怕有秦嬷嬷扶着,也没能一下站起身。
庄婆子悄无声色的也扶着胳膊力。
钱氏方才站起身,向着大夫感激的颔:“今夜小女多亏大夫圣手,才救回一命,我国公府自有厚礼谢大夫。”说着,她朝庄婆子看了眼,“去,去开我的库房,取五锭金来。”
大夫也不曾推辞,欣然收下。
院子里被钱氏手下的婆子围住,消息自然传不出去,但也不能留大夫下来,明日送出门去后府中人多眼杂,一旦被现,绫儿就完了。
故而,钱氏命庄婆子亲自送大夫出门。
并给庄婆子一个眼神。
送走大夫后,钱氏看向跪着的四个丫鬟,犀利如芒刺的视线最后落在锦鸢身后,抬手指她,“把她关入柴房!福嬷嬷、椒叶告有功,继续留在院中服侍小姐,另两个丫鬟关入屋中,等明日我一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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