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有人来说,盐都是必不可少的物资,然而哪怕是白巡白允这对在部落里数一数二的伴侣,换回来的盐也只够一家人吃,整个部落有一半人还需要靠着猎物的血补充盐分。
想到这里,白朔算了算集市的时间,这边每年都有两次集市,一次在生长季第三个月结束时,一次在旱季一个月后。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半月,就是下个集市。
制坯、晾晒、上釉、烧制,如果是自然晾干,一套流程下来大概需要十几天,可以每隔一两天制作一批陶坯,烧制的话大概需要再盖几个陶窑,白朔在心里盘算。
不过就算陶器可以换取物资,一次也不能拿出去太多,怀璧其罪的道理白朔还是知道的,他们部落不是大部落,太招摇会给部落带来危险。好在附近只有他们一个部落,日常用的多一些没事。
心里盘算着,白朔拿了个蒲苇编的小筐,将水里漂浮的杂质捞出来扔掉,然后用两个柳筐盖住土坑,以防幼崽们掉进去。
晚上,采摘队和狩猎队回来吃完饭,第一件事是给白朔帮忙。
成年羽族力气大,白朔毫不客气地征用了几个,让他们帮忙摔打土料,其他人还是在编工具,和白朔的想法差不多,大家觉得用不完的编织工具可以拿到集市上换东西。
以前晚上吃完饭,大家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打架的打架,从白朔变成人形后,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事情做。虽然工作多了,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却比以前多了,一想到这些东西在集市上能换到多少东西,再想想今年生长季结束后可以收获更多的红根果,大家就忍不住高兴。
心情高兴,干起活更是不遗余力,一时间,河边都是摔打泥巴的声音。
反复摔打的泥料准备好,白朔开始教大家制作陶坯,这份工作就不止需要力气大了,还需要耐心和细心,白朔选了编工具整齐的几个人。
白巡想帮忙,被白朔无情拒绝了,他了解自己的阿父,如果让对方帮忙,这一批在晾晒过程中估计就能裂开一半。
当然,这种不利于父子感情的话是不能说出来的,白朔道:“阿父,你去带着领去挖土,就是上次挖的那两种。”
果然,听到幼崽要求的白巡也不在意为什么不让自己帮忙捏泥巴了,拿着锄头和背篓准备挖土运土。
挖土的小队伍离开后,白朔开始教周围几个羽族怎么制坯,他用的方法有两种,陶罐用泥条盘筑法,小一些的直接捏。
周围都是手比较巧的羽族,学得很快,虽然做出来的形状有些歪七扭八,但修整一下还是能用的。
只要形状不是很怪异的,白朔就留下了,做好的陶坯和之前他做的那些一样,放在山洞或者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刚做好的太湿,不适合直接晒,要等几天才能拿出来。
除了陶坯数量多了,白朔还加盖了两个陶窑,就等着这一批陶坯晾干后开始烧制。
等待的时间,白朔也没有闲着,除了隔两天一批制作陶坯以外,还把白允带回来的小麦全部种下了。
种植前期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在烧出陶器之前,就算种出了红根果幼苗,白朔也没有让大家帮他大面积除草挖地,但是现在不一样,前前后后做出了好几种物品,连昂贵的彩器都做出来了,大家现在特别信任白朔,以至于种小麦这件事得到了大部分族人的支持。
少部分人觉得费力去种一种味道一般的食物不合算,白朔也没有强求,让他们去编织工具,给准备种红根果苗的地方除草。为了小麦干活他们不太愿意,但为了红根果苗心甘情愿。
白允听着自家幼崽的安排,看那些不想种小麦的族人欢欢喜喜去干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等到了白朔选定的小麦地干活时才反应过来,分什么红根果苗地和小麦地,最后干的活不都是一样的吗?只是换了种说法。
白朔对阿姆眨眨眼,心照不宣。这是他最近总结出的经验,如果他直接用种红根果苗做借口让大家整理出所有的土地,最后却种了小麦,肯定有人会生气,毕竟小麦和红根果在羽族心中的地位完全不同。打个比方,有人跟菜农说要种大蒜,回头往地里撒了一堆人家不认识的草种子说以后有用,绝对会挨打。
换种方式就不同了,愿意帮忙种小麦的帮忙种小麦,不愿意种的去种红根果,其实工作总量没变,但大家都高兴。那些不愿意种小麦的羽族也没有错,他们只是更谨慎一些,对待不同性格的族人要不同的方式。
土地翻好后,白朔带着一群幼崽将小麦种子撒上,生长季种植的好处就是不用专门浇水,隔几天一次的降雨完全可以满足植物对水的需求。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带来了另一种变化,气温在缓慢升高,植物生长加快的同时,树林里开始出现蚊子,不过是在树林里待了一小会,白朔身上就多了几个包。
很痒,但白朔没敢抓,只揉了几下,然后开始翻找家里的东西。
这段时间,除了移栽和给植物做记号,那些能摘的植物白朔都摘回来了,白允和采摘队也帮忙摘了很多。白朔挑选后全部晒干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就用到了。许多植物都有防蚊虫的效果,白朔决定做个简易版的防虫膏抹一抹。
生长季还有几个月,旱季和雨季也少不了蚊虫,要多做一些,还有蚊香,也要试着做一下。
第18章
野外可以消毒止痒的植物很多,白朔找出几种数量最多的,碾碎了泡在水中煮。煮水用的是他自己前两天烧出来的陶器,烧水比石锅快很多,只是有点小,还没有他们家那个木碗大,一次只能煮半碗多点水。
用煮出来的水将胳膊和腿全部洗了一遍。其实用酒精或者橄榄油等溶液萃取效果更好,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没有酒,也没有橄榄油,只有哞哞兽油,还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