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染摸了摸贴身的袄,这是最后一件母亲亲手做的衣裳。
等去了桃花县,第一件事定是要多买几身衣裳,把母亲亲手做的衣服好好保存,可不能跟着她搓磨坏了。
夜深了。
尊贵的马车再次回到府门口。
那个男人。
酩酊大醉。
丙川托着薛子煜,直奔暖娇阁而去。
过了内厅,薛子煜却说什么也不肯挪动一步。
一双醉眼猩红,越想看清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宅院,眼前就越模糊。
“不对!”
“丙川啊!不对!”
薛子煜舌头麻,含糊不清叫喊个不停。
丙川满脑子疑问,什么不对?
“王爷,这边!”
说着就要往暖娇阁去。
可薛子煜说什么都不挪,原地站了半天,手指一伸。
“这边!丙。。。丙川。。。出!”
月上树梢,花不染惦记着明日的路程,早早吹了灯睡下。
可心依然激动得怦怦直跳。
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到了桃花县,母亲留下的院子是否干净整洁?几间房?
铺面又可以做什么?
倒是自己要养几只鸡鸭,种一些花。
哦对,还有,府门前的梧桐树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自己一定要在院子里亲手种下一颗梧桐树。
待到长大的时候,结满淡紫色的梧桐花。
就这样想啊想,盼啊盼,三更的梆子都敲过了,活过来的心脏始终无法安稳。
‘吱呀。。。’
老旧的门忽然被推开。
深夜的寒风‘呼’的一下,裹挟着一个人影挤了进来。
“谁!”
花不染警惕的坐起身,借着月光看不真切,只知道是个男人,带着满身的酒气。
月光将门口的影子拉得老长。
不知是谁将门又关了起来。
花不染一颗心簌地悬了起来。
“退出去!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
花不染威胁着说道。
那男人摇了摇脑袋,似乎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迷瞪的眼,直勾勾看着床榻上的美人,忽然就笑了。
“是也。”
薛子煜的声音。
低沉沙哑,带着最后的含糊不清。
他摇摇晃晃的摸到床榻边,朦胧的眼努力睁得大一些,可实在睁不大。
“无妨,若在梦中,那也是美梦一场。”
说着就要对花不染上下其手。
花不染见这人竟然是薛子煜,叫人怕是没用了。
索性这个男人醉的跟一条狗一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把他砸晕吧!
花不染笃了笃神,灵巧的抄起玉枕,对着薛子煜的后脖颈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