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瞳孔收了收,他和永琨是好朋友,自然不能看着好友的妹妹嫁给这么个人渣。
福康安没费什么功夫就查清楚了那富察皓帧和白吟霜的关系,知道富察皓帧把那女子安排到了帽儿胡同,还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整日整夜地在那唱曲儿,扰得隔壁邻居都纷纷摇头。
听到这个消息,福康安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计上心来。
不多日,正在广乐园看大戏的和亲王弘昼便听到身边那桌人说了这么一件事。
隔壁桌坐的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白胖些,看着有些憨,一个精瘦些,贼眉鼠眼的。
本来弘昼也没注意到他们,可是谁让这两人说话说得太兴奋,直接把茶水都喷到他这桌来了!
想不注意都难!弘昼最喜欢spy,此刻做的便是落魄八旗的打扮,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隔壁桌的动静。
那瘦子贼兮兮地对胖子耳语道:“哎,大兄弟,我跟你说啊,听说硕王府家的皓帧贝勒要娶和亲王府家的小格格了!”
弘昼一听这话,顿时火大,谁在那乱说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家云舒要出嫁了啊!不过为了听下去,弘昼还是忍住了火气。
胖子瞪着小眼睛,一脸震惊:“那不是好事嘛!硕王府和和亲王府,门当户对啊!”
弘昼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都塞进这胖子的嘴里,去你大头的好事啊!去你大头的门当户对!
瘦子撇撇嘴,不屑道:“我跟你说,这皓帧贝勒啊,喜欢的是一个唱曲的小娘子,人都已经接到帽儿胡同了。这皓帧贝勒还说啊,他谁也不娶,只要这小娘子!乖乖,这小娘子可是还带着热孝呢!俩人就滚到一块去了啊!”
胖子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声音都有些发颤:“不可能啊!这热孝苟合可是大罪!”
“可不是嘛……”瘦子扁了扁嘴,有些同情道:“就是可怜了那和亲王府的小格格了,嫁过去怕是要守活寡了!”
弘昼差点就掀了桌子了,你全家才守活寡呢!放他富察皓帧娘的狗屁!
瘦子还在那边是神气活现地卖弄:“我跟你说啊,这消息可是实打实得准啊,硕王府福晋亲口说的,我家四婶家的三丫头就在硕王府当差,她亲耳听到的,回家探亲的时候说的呢。”
胖子一脸崇拜地看着瘦子,不住地感叹:“皓帧贝勒真是好福气啊!那唱曲的小娘子我见过一面,生的真是我见犹怜啊,也不知道这和亲王府的小格格长得什么模样,这娥皇女英的福气,可不是咱们能享受得了的哦~”
弘昼这会没忍住,真的掀了桌子。娥皇女英?一个卖唱的歌女也敢和他宝贝的闺女相提并论?!
硕王府!弘昼眼里全是怒火,想起富察夫人生辰那日福晋和她说的话,硕王爷福晋确实说过他家富察皓帧要指婚格格的事情!你们硕王府欺人太甚了!竟然敢肖想我的宝贝女儿!不但毁我女儿名声,如今又拿这歌女来侮辱她!我和亲王府与你硕王府势不两立!
弘昼怒气冲冲地离开,没人敢拦他,虽然他假扮成落魄样,可是次数多了,谁又能不知道他是和亲王呢?
弘昼离开得匆匆,没有看到身后那胖子和瘦子眼底忽然闪现的精光。
“事情做得怎么样?”窗前背手而立的男子,赫然就是福康安。
胖子和瘦子拱手答道:“回主子,一切顺利。”
福康安又问道:“没有其他人听到吧?”他虽是要让和亲王听到这个消息,好对付那富察皓帧,
却不愿其他人听到这流言,平白辱没了她的名声。
胖子欠了欠身,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们将边上的桌子都包了下来,并无旁人在侧。”
瘦子补充道:“奴才们等会马上出发去江南,主子不召唤,绝不敢回京。”他们俩个都是富察家的家生子奴才,主子要他们生,他们就生,主子要他们死,他们不得不死。
“恩,先去个年的,到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们的。这些银子够你们花的了,不要随意惹事,否则休怪我无情。”福康安冷冷道,抬手让孝承把装着银票的荷包交给他们,挥了挥手,叫他们退下。
胖子和瘦子不敢有异议,恭敬地接过荷包以后,便躬着身子退下。
三爷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比大爷、二爷更加让人胆寒,哪怕不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心肝抖上三抖。如今,三少爷说让他们去江南待五年,那么便是少一天,也不成的。
弘昼回了府,把丫鬟婆子都轰了出去,红着眼睛问吴扎库氏:“那硕王府福晋是不是说皇上要把我们云舒指给那个富察皓帧?”
吴扎库氏被弘昼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再一听他说的话,更是哽住了,结结巴巴道:“没……没啊……”一向嘻嘻哈哈的弘昼真的严肃起来,倒真有三四分像养心殿里的老爷子,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隐隐闪过的,竟然是冷冷的杀意。
吴扎库氏缓了缓心神,才拍着胸脯道:“那雪如福晋虽然没有这么说,不过却说皇上一定会给她儿子指个格格的。”吴扎库氏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那天雪如看云舒的眼神明明很炙热的啊!
弘昼一听这话,先是松了一口气,不是真的就好,可是再听到福晋的话,气又不打一处来,这硕王府还真是胆大包天,皇家格格也是他们肖想的嘛!这硕王府把他们爱新觉罗放在何处了!
弘昼夫妻俩一合计,决不能让硕王府得逞,但是也不能把云舒牵扯进去,想来想去,正发愁找不到法子的时候,多隆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