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股麻意便涌上头皮,而后递进到四肢百骸,让他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甚至觉得血液都就此冻住,唯独胸前堵了一股热流。
闷热,酸涩,又隐隐发痛。
那热流几经流转,而后从胸腔炸开,鄢容终究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他抬手,将虞清光一把推开:“你竟然还用这种方式戏耍我。”
少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而后又抬眸。
他盯着虞清光,瞳孔幽深,眼眶甚至微微泛起了红色。
鄢容薄唇被抿的苍白,他声音发颤,带着遏制的怒意。
“纪……”他深吸一口气:“虞清光,你到底……有没有心?”
虞清光被鄢容吼的一懵,后退两步稳住身子,这才定下神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鄢容,记忆中,鄢容也从未像今天这般失礼过。
她一时有些迟疑,到口的话便卡在了嘴边:“我……”
闻锦也没见过这种架势,可观他们家公子这表情,两句话恐怕是难以说清。
除了他和浅桥,这周遭都是刺史府的下人,他们公子近几年名声大好,可谓是光风霁月,甚至今年还多了个邑花郎的美称,自然不能叫旁人看笑话。
“咳咳——”闻锦捏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看着那府卫和赶来救火的下人,抬手挥了挥,驱赶道:“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说着,他还给浅桥好一阵挤眉弄眼,浅桥意会,便领着那群人离了院子。
虞清光经闻锦这一打岔,心里的迟疑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她一心只想着要去见自己的爹娘,便没多余的心情去顾虑鄢容。
她迎上鄢容的眸子:“民女并非想要如此,只是大人说什么也不肯见民女,民女才只好出此下策。”
虞清光迤迤然朝着他福了一礼,“还望大人容许民女和家父家母见上一面,报个平安。”
鄢容只是拧着眉看她,薄唇抿成一线,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见他不答,虞清光也抿了抿唇,垂下了眉眼,连说话间都带着些妥协:“只要见过爹娘,民女便不再生事,安守本分留在这院中。”
“小姐不可啊!”烟景瞪大眼睛,压根没料到虞清光会这般说话,抬手便去拽虞清光的袖子。
虞清光没听见似的,只是看着鄢容,再次开口,“还望大人成全。”
“……”鄢容听得眸子暗了下来。
他原本就在气头上,虞清光这番话让他更是心中郁结,什么不再生事,安守本分,更像是在里里外外的暗讽他。
可他偏生又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的确是他将她困在这里的,但若非是虞清光骗他在先,他又何至于此。
一次也便罢了,今日却又这般骗他第二次,竟是将他当猴子一般戏耍。
相较于他这般失态,虞清光似是毫无波澜,就这么垂下眉目来,一丝一毫的情绪都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