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怀从太华殿出来直接被请去了乾清宫。
看着皇帝憔悴的容颜,他心中动容,“陛下要保重龙体。”
“朕的身体就是这样了。”皇帝道,“听说江太傅责罚了太子妃。”
无心来和曹公公说的这事,他觉得有必要把这种事情告诉皇上,凭什么那么多小主来太华殿和太子谈心,没被罚,太子妃来一次就被重重地罚了。
无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整天跟着太子,却不能帮太子妃说半句话,也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甚至他不知道太子到底喜不喜欢太子妃了。
“微臣……”江怀跪在地上,“皇上令臣给太子做太傅,臣从不敢有片刻懈怠,太子妃是臣从小教养的女儿,她私行有亏,勾引太子,臣不敢不罚。”
“江太傅不要这么认真,平时去太华殿的后宫小主也不少,太子最近也的确太忙冷落了太子妃,凤华去和自己的夫君温存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又道:“江太傅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你的府邸后宅清风雅静的,是不懂得后宫女人们的小心思的,凤华是太子妃,她会主动争宠并没有错,自己的女儿不要太过苛责了,多为她谋算一些总是好的。”
江怀想说:皇上还主张她们争宠,搅乱后宫。
最后他只得老实道,“华儿从小就乖觉,臣从来不担心她读书不好,就是担心她娘把她生得过于美貌……”
皇上笑道,“朕可以理解成江太傅有这么出色的女儿是在向朕炫耀吗?”
“臣不敢。”江怀连忙道,“以前她嫁恒王,臣就胆战心惊,现在她嫁太子,臣更担心,所以难免过于严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阮阮进了后宫,臣要求她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臣也是换种方式保护她。”
皇帝心中动容,“朕也很喜欢凤华那孩子,江太傅把孩子教养得很成功,但是朕看你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啊,她胆子比你大,想要在皇宫站稳脚跟,胆子太小可不行。”
阮阮得到皇上的认可,江怀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皇上又道,“好在江家家教森严,江凤华也做不出什么魅惑君主的事情来,无非是些小情小爱之事,江太傅和朕也都年轻过。”
江怀脸色微红。
“江太傅只要知道她这位太子妃做得很得体,朕很满意她这位儿媳妇。江家只要忠于皇室,你们父子三人好好协助太子治理大周朝,朕保证江太傅的担忧都是多余的。”皇帝沉声道。
江怀猛然抬头,皇上的意思是什么他听懂了,他的小儿子去了边塞就没准备回来,全家都替他担心,他却一心想要参军做大将军。
“好了,你也去忙吧!”皇帝又赶人。
只等江怀离开后,谢觞也来了,“儿臣参见父皇。”
他在外面可是听了半天的,此时也脸不红心不跳,他觉得他和阮阮的爱情是他们的事,就算父皇也不能干预。
皇帝瞪了他一眼,“免礼吧!”
“苏家的案子闹得这样大,出乎朕的预料啊!”皇帝以为这些事都是太子做的,太子从来也没有解释过。
谢觞查办了苏氏一族,他心里自然高兴,虽然父皇可能会不高兴,毕竟苏家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但是他高兴就行了,他恭维道,“儿臣也要恭喜父皇,禹州的案子办得也很漂亮。”
苏家的案子又牵扯出程勇将军的案子,谢觞也压着,因为他知道父皇不会帮程氏一族翻案,程家原本就是父皇要打压的。
谢觞又岔开话题,“听闻禹州的案子八皇弟功劳不小,他出宫开府之后,儿臣想让他去廷尉署任职,他封号如何拟定,父皇的意思……”
皇上道,“就赐齐作封号,封齐王。”
他也懒得想,当初谢觞的封号是皇后求来的,恒,恒久之意。
若叫觞,其音就让人不喜欢,觞,殇,伤亡,总是不吉利。
为此皇后还闹了好一阵,皇帝想到此,唇角不自觉扬起笑容,果然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是。”
谢觞找到谢齐说了他被册封齐王之事。
谢齐拱手作揖,郑重地跪在地上,“臣弟谢太子皇兄,从今以后臣弟定对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谢殇扶起他的手,沉声道:“去廷尉署任职,孤希望你能为咱们大周做出一番成绩。”
“臣弟定不辱使命。”谢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又道,“此次臣弟为父皇所用,臣弟还得感谢太子妃,若不是她举荐,臣弟也没有机会在父皇面前露脸。”
“你和陆廷尉家那小姑娘走得挺近,为何你就不觉得是她在帮你,而是太子妃?”谢殇也是从江凤华那里知道的。
谢齐听到此处,只觉得石化了一般,“太子皇兄说什么?太子皇兄说的可是陆雪霏?”她不是说是太子妃替他求来的机会,让他好好表现,只要抓住这次机会,他就能被皇上重用,他出宫开府后,在宫外的机会就更大了。
谢殇唇角含笑,“看来八皇弟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臣弟以为她只是太子妃身边的小宫女。”小宫女怎么能这么自由呢?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谢殇调侃道,“她不愿意做东宫小主,兴许她是看上了八皇弟。”
东宫小主?这么说她是陆廷尉的女儿。
她看上他了,是什么意思?她喜欢他吗?
怎么可能,他虽然是皇子,可是有谁见过这么落魄的皇子。
和陆雪霏相处的这几个月里,他的确是变了,可是他的处境并不好,他又怎么敢去奢望别的。
不说奢望,他根本从未想过。
谢殇离开后,谢齐很久都没有缓过劲来,陆雪霏是廷尉之女,难怪她对律令如此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