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听见刘四柱的喊声,就跟李孝林开玩笑说:“趁着年轻,你最好对我好一点,否则等你老了不能动了,我可不伺候你。”
她还努了努嘴:“瞧见没有,当初刘四柱打张梅花多狠,那时候他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我若是张梅花,我能直接掐死刘四柱。”
李孝林呵呵一笑,还挑眉:“那是,我现在对你不就挺好的吗?当初你在外面寻花问柳,我也没打过你。”
程雪点头:“那倒是。若非如此,我现在又怎么肯在你身上花那么多钱?”
李孝林宠溺的看着她:“我媳妇是全天下最好的媳妇。”
隔壁院子里,刘摘星听见爹爹的喊声,就扭头看着张梅花,他以为张梅花没听到,就提醒她:“娘,爹喊你呢。”
张梅花瞧了儿子一眼,低头继续干活,刘摘星不知道张梅花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娘正在忙没空伺候刘四柱,就自己跑到厨房里,拿了一只粗瓷碗,从水缸里盛了一碗水,端进了屋。
刘四柱烧的满脸通红,浑身有气无力,嗓子都干冒烟了。
他听见脚步声,扭过头去看,居然不是张梅花,是自己六岁的儿子,就生气的问:“你娘呢?她怎么不来?”
“洗你的粑粑呢。”刘摘星端着水过来,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因为人小个子不高,他够不着刘四柱的嘴巴。
刘四柱的手还是能动的,他费力的接过碗,自己喝了:“好孩子,让你娘进屋来,我有话跟她说。”
刘摘星端着空碗走了,去院子里转告了张梅花。
张梅花平淡的跟儿子说:“娘忙着洗褥单呢,让你爹等会儿。你去看着药锅,别熬干了。”
刘摘星飞速的跑进屋跟刘四柱说:“娘忙着洗你的粑粑呢,让爹等会儿。”
说完刘摘星就跑出去了,也不理会刘四柱高兴不高兴。
“你回来。”刘四柱有些生气的捶打炕沿。
刘摘星在外面回答:“爹,我还得给你看着药炉子。”
“一群混账!”刘四柱气的直哭,他才瘫痪第二日,就被这样对待。他觉得张梅花是在报复他,他虽然生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躺在炕上干嚎。
刘摘月手里拿着半个苹果,站在门口抱着啃,茫然的望着刘四柱那有些癫狂的模样。
刘四柱瞪过来,吓的刘摘月转身跑了。
“我疼!”刘四柱脊椎断掉的地方传来剧痛,因为高烧,他有些头痛,他有些绝望的盯着屋顶,又喊了一声:“梅花,好梅花,我难受,给我请郎中吧……”
刘摘月站在张梅花旁边瞧见褥单上的黄色东西,就感到十分恶心。
她听见爹的嚎叫声,就问:“娘,爹会死吗?”
张梅花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不知道。”
晚上,李孝林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刘四柱的哀求声。
很快到了中秋节。
这日一大早程雪就起来准备过节,家里有韭菜和肉,还有前一天从镇上集市买的排骨、猪肝、还有一条清江鱼,一只烧鸡,两坛子烧酒以及几种蔬菜还有两包五仁月饼。
李孝林瞧见厨房里程雪忙碌的身影就问:“别弄这么多,随便做点就行了,往年咱们哪里过过中秋节?村里人都不这么讲究。”
程雪微微一笑:“没事,半天就收拾好了。”
她知道李孝林不善庖厨,也没指望他帮忙。
但李孝林还是找到那条鱼,出去刮鱼鳞了。
大宝二宝和囡囡好奇的过来看,村子里日子穷困,一般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一回鱼,所以三小只对这个十分感兴趣。
趁着父子三人都在院子里忙活,程雪从空间里取出来不少调料:料酒,八角、花椒、桂皮、鸡精、白糖、冰糖等,还有生抽、红烧老抽等等,凡是今天要用的调料,她都找出来去掉包装放在粗瓷碗里,看起来就跟从镇上买的一样。
她还从生鲜区找到了活虾,准备做一盘油焖大虾。
因为排骨比较难熟,所以程雪第一道菜就做红烧排骨,诱人的香味传出老远,路过的张碧莲和李孝文直接走了进来。
两人瞧见厨房里的一大堆食材,就问程雪:“大嫂,今日可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你是不是该孝顺一下爹娘?我们今日可是打算包了饺子给爹娘送去。”
“好香啊,闻见这味道就知道一定好吃,嫂子的手艺可真好。”李孝文瞧见了排骨和烧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张碧莲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就偷偷拧了他一下。
李孝文赶紧躲开:“拧我干什么?”
张碧莲阴阳怪气:“手艺好又怎么样?人家还不是做给自己吃,今天可是过节呢,人家也不说给爹娘送过去点。哼——”
她就故意大声说,让程雪听见,也让李孝林听见,就想让两人表示等会儿做熟了送过去一点,让三家都吃到。
可是程雪跟李孝林都跟没听见似的。
张碧莲就心里就冷笑一声:等着吧,一会儿她肯定把程雪吃大鱼大肉的事告诉公婆,让公婆骂她们不孝顺,骂她们自私。
她为了确定程雪是不是自私自利,就故意问:“大嫂,要不然今天过节,咱们都去公婆那边吃,你做好了端过去,咱们一大家子也吃一顿团圆饭?”
程雪扯唇笑了笑,没说话。
张碧莲就生气了:“大嫂,你可不能这么做,你看爹娘买了山,这两日我和二文都帮着爹娘除草,爹娘累的够呛,你们不帮忙就算了,怎么有点好吃的也舍不得?你们这样未免太不孝顺了。就算是大哥是个秀才,也不能不孝啊。”
程雪瞧了瞧张碧莲,问她:“你前些日子还打公婆呢,怎么现在这么孝顺,你们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莫非贪图爹娘的五十亩山?”
张碧莲脸拉了下来:“大嫂这是说的什么话?从前我不懂事,我错了,现在我知道应该孝顺公婆。再说你当初不也是跟婆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吗?其实,你比我更不孝,你就别在这里说我了。”
“如今你做的还不如我呢,我起码还知道过节跟公婆吃团圆饭,你呢,自己关起门来吃大鱼大肉,哼,你们的日子可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