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嘉还有些意外,李卿落是怎么知道青阳子的。
李卿落摇头:“我祖母在青松观住了三十年,你忘了此事?”
裴南嘉这才恍惚了一下,随后扯着苍白的嘴角一笑:“我知道有许多人想帮他,但我就是气不过……”
李卿落握住裴南嘉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嘉,祖母虽然觉得青阳子是无辜的,但我和祖母也都想帮你。”
“青阳子真的是被你诬告的吗?”
“可你为何这么做?若是青阳子被查证无罪释放,此事你一个诬告罪可也就脱不了身了!”
裴南嘉还未答话上来,身后便已经有人抢在她前面语气不善的回了李卿落。
“我们嘉儿因他中毒至此,难道还欠他青阳子的了?”
裴南嘉:“阿娘!”
李卿落和南屏郡主赶紧回头,看到一个浑身素雅的妇人一脸愁容的走进来,她的容貌和裴南嘉极其相似,年龄瞧着应该就是裴南嘉的生母,二房二院的那个姨娘了。
二房二老爷是裴南嘉的父亲。
他父亲此生都未娶正妻,整个后院便只有裴南嘉姨娘一个女子。
金陵城里大部分人夸他有情有义,但也有极多的人骂他不知礼义廉耻,罔顾礼教伦规,竟待一个妾室为后宅主母。
而且夫妻二人除了裴南嘉以外,也再没有别的子嗣。
便只有这一个独生的心尖尖。
李卿落突然想起,裴家除了裴南嘉,还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这位二房的二老爷,他同南嘉一样,和裴家的男子们比起来亦是格格不入。
因为,听闻他目前在御前还算一个小红人。
甚至比裴国公的风头都还要正劲一些……
而裴家这些男丁们,显然一个个都和女眷一样,恨不得隐世一样低调,藏起锋芒。
还有那裴三郎,明明瞧着就是一位非同寻常的郎君,可却也整日无所事事的乱混。
而且他同先太子甚至莲花教好像都有千丝万缕般扯不清的关系。
这个裴国公府,真是处处透着复杂和古怪。
李卿落起身给裴南嘉的姨娘见礼,南屏懵懵懂懂的也跟着做。
那妇人也是个懂规矩的,连忙侧身让开,口中急忙说着:“二位姑娘不可!妾身不过一个妾室,万不敢受二位姑娘的见礼。是妾身刚刚失礼了,在此见过两位姑娘。”
李卿落却仍然欠了欠身:“你是南嘉的娘,自然也是长辈。”
南嘉对姨娘笑了笑:“娘,你怎么来了?落儿和郡主她们都是我真心的朋友,阿娘不用担心。”
此姨娘姓管,裴国公府的人都唤她一声管姨娘。
管姨娘听到女儿这么说,擦了擦眼角,过来也笑道:“阿娘很开心,从前就听嘉儿你提过,如今嘉儿终于有了真心的闺中密友,一见她们阿娘就知,她们果然都是极好的姑娘。”
“那你的事,你可想让她们知道?”
裴南嘉白着脸点点头。
管姨娘又给她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皮毛。
这才缓缓说出一件真相:“当年,青阳子还是那户部郎中陈家的嫡次子时,嘉儿的父亲因和那陈大人自年少时便是同窗好友,所以二人私下亲自给嘉儿和那陈二郎定下了婚事。”
“可他青阳子几年前,说出家就突然出家,全然不顾我们嘉儿的名声和为难。”
“虽然后来他们家遭了大难,我们也明白了他当年突然出家的苦衷,但至今为止,他仍未亲口对嘉儿解释过一句。”
“嘉儿是个倔性子,就想要他亲口说一句他们二人之间再无可能,或是他亲笔写下退亲书亦可。但回回去青松观,那青阳子回回都避之不及,见到嘉儿就像见到毒蛇猛兽似的,躲避不及。”
“嘉儿已经被耽搁好几年了,她还能被继续耽搁几岁?”
“虽然我们二房二院只有一个庶出的姑娘,但却也是唯一的一个掌上明珠。妾身和她爹爹,又怎能不急?”
“上个月,老爷又亲自去了一趟青松观。”
“可二位姑娘你们猜,我们老爷亲眼瞧见了什么?”
“他们青松观,在准备一场婚事。而即将成婚之人,就是他青阳子!”
南屏郡主拍案而起:“他一个道士,竟然还能成婚?这是什么怪事?他就不怕上天的神仙,将他给劈了?”
李卿落拉住南屏郡主解释道:“我也是听祖母说过,这天下的道教分为两派。是为全真派和正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