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取名字?”妖灵目光有些深沉,“可以啊。”
“你既然不认识这个地方,这地方呢,刚好叫九岭山,还蛮好听的,不如,你就叫九岭吧。”白洛拍拍手,抬头看着他笑。
他摸摸下巴,“你这名字,取的还真是敷衍。”
“不接受?”
“挺好的。”
妖灵又有个名字了,叫九岭,这次的名字总算跟沐雨泽再没有半分的关系了,他很满意。
白洛带着他转了许多的地方,所以,这就是朋友的感觉么,还不错。
因为和白洛在一起的时间太过愉快,九岭一直跟白洛玩了十几日才想到告辞。
既然他现在能留下了,总该将那个家伙换个更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关起来才是。
白洛这些日子总是莫名的感到心绪不宁,先开始她以为是被父王母后他们恩爱的场面气的,可自己出来呆了这么几日,就算有找了这么一个玩伴,心浮气躁的感觉还是没有半分减弱。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是她遗漏的了。
身边人都没什么意外,她甚至特意给白雪传了书,得到的回应也是一切安好。
想不明白,白洛索性便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心底的不安。
而被关起来,伤口一直隐隐作痛,被下了特殊咒法而导致无法愈合,更无法凝聚法术修炼的沐雨泽,终于开始想,自己似乎有所缺失的记忆。
韶光掠影一般的。
一张张画面快速闪过,什么都抓住住。
但他唯一能确
认的就是,自己的确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再结合嫦娥和那个抓了他的人所说的内容,他忘掉的,应该是一个人。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玄妙的法门,是能让人彻底忘掉跟一个人相关的记忆么?被黑布遮掩下的双眼,一片迷惘。
自己呆了这么久,总算感觉出来了,自己脸上是系了一个布条,老实说,对方真的将他眼睛剜掉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丝毫意外。
偏偏,对方并未伤害他的五官。
被吊在这里呆的太久,沐雨泽感觉自己身体都彻底麻木了,像是一根木桩,跟背后的刑架融为了一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离开。
没人接近这里。
但从一片死寂的周围便能察觉出来,在这里呼救,不会有任何作用。
墙面翻转,伴随着机关响起的声音,九岭走了进来。
这个名字的寿命,大概会陪伴他之后的日子了。
听着这个名字一遍一遍的从白洛口中唤出来,他感觉无比的雀跃。
甚至于连对沐雨泽的敌意都没有那么大了。
一直纠缠在心底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他甚至有些疯狂的想着,是不是正是因为他将沐雨泽关起来,才赢得了白洛的关心。
毕竟,沐雨泽的命运掌控在他的手里。
他舍不得跟白洛分开,但也不希望沐雨泽太好受。
“看见你这副样子,我挺满意的。”九岭走到沐雨泽身前,手指抬起他被冰沁过一般的下巴,另一只手绕到了
他的脑后,在黑布条垂下的细带上打着转儿。
“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你的眼睛蒙上,却又不毁了它么?”
“我想让很久很久之后的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多么凄惨,可我又不想看到你这张脸是完好的。”九岭凑到他耳旁轻笑一声,后退了半步,抬手解开了沐雨泽身上的束缚。
因为长期的肌肉僵直,就算解开了束缚,沐雨泽也仍旧立在那里。
在他终于坚持不了就要倒下去的时候,九岭才一转扇子,撑住了他的胸膛。
他不屑于跟这个一身血腥的家伙有什么身体接触。
他抬手掐了法诀,将自己和这个人直接运到了岩浆湖底。
他之前跳了岩浆,便想独自住上一段时间,府邸是那时候开的。
毕竟烈焰之底,毫无生机,那股无处不在的燥热感让他实在待不下去,于是他直接便离开了。
现在倒正好可以当成新的刑房。
沐雨泽不知道这个人在自己的身体上动了什么手脚,他身体里有不规则运转的小股法力,确保他会一直清醒,也不会死,但却不会提供给他任何体外伤害的保护。
他被那个人随手仍在这屋子的角落。
背脊的肌肤还有触到地面的一双腿,登时便出现了大片的水泡。
热烫的感觉几乎瞬间封住了他血流不止的伤口,而给他带来的只有更大的痛苦。
“我很开心呢。”
九岭眯着眼睛,微低的嗓音回荡在这片火焰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