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陆璘回来了,怕她饿了,立刻就让人上饭菜来。
施菀想起什么来,和秀儿道:“你去外面看看那衙差的妹妹来了没,若是来了就让他带过来我看看。”
“好,我这就去。”秀儿出去了,陆璘问她:“什么衙差?”
“进来时听你这里有个衙差要找大夫治病,我就说帮他看看。”
陆璘看向她:“不是说这几个月休息吗,怎么才来就看上病人了?”
“只是这一个,撞上了还不看吗?”施菀回答。
陆璘无奈,只能由她。
没一会儿,秀儿带着衙差和一个少女来了,衙差进门来,先见到坐在次间饭桌旁的陆璘,连忙要跪下拜见,陆璘没说话,坐在里面椅子上的施菀先道:“不必了,你们过来吧,我看看。”
衙差又看看陆璘,小心翼翼就拉着妹妹到了施菀身旁。
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腹部有微微的隆起,因为身形偏瘦,所以才看得明显,施菀看了看她的腿,确实浮肿。
“除了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问。
少女低着头不说话。
衙差催道:“你快说呀!”
少女攥了手,深埋着头仍是不说。施菀撑着椅子试图起身,少女见了,连忙要过来扶她,待要触到她胳膊,却又不太敢,直到秀儿见了,过来扶起她。
“你留在外面,我带她去里面看。”施菀与衙差说着,招少女道:“随我进来
吧。”
于是两人就进了里面卧房。里面没放椅子,施菀让她坐到床边。
少女连忙摇头:“不不,夫人,我站着就好。”
施菀笑道:“站着不好把脉,没事,坐下吧。”
这时一旁的秀儿去拿了个布巾垫在了床边,道:“好了,这么坐就行了。”
施菀先坐了上去,然后拉少女也坐了上去,少女小心坐在了床沿上。
施菀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少女这才小声道:“月事好几月不来了。”说着就哭起来,抽泣道:“但我真没做不要脸的事……”
“我知道。”施菀拿手帕来递给她:“你把胳膊给我。”
少女接了她手帕也不敢用,放在床边,就用袖子擦了泪,然后将胳膊伸出去。
她替少女把了脉,又问了些症状,然后起身到次间书桌前去写药方,少女跟了出去。
“这方子你先服一个月,水肿可能会好,但……”她压低声音道:“月事却不一定会正常,你再来给我看看,换药方。”
少女连连点头,她将药方递给她。随后看向陆璘:“子微,他们后面要是问你,你就和他说宅子的地址,让他来找我。”
衙差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陆璘“嗯”了一声。
施菀便道:“好了,你们去抓药吧,先抓十剂或五剂,一剂药煎水可以喝两天,一日两次,一次一碗,差不多两三剂药后就能见效。”
衙差立刻道谢,又朝陆璘道:“小人退下了。”便拉着
少女忙慌着离去了。
陆璘才道:“快来用饭了,饭菜都要冷了。”
说着替她将盛好的饭推到她面前,旁边有一碗鸡汤,他将两只鸡腿都夹到了她碗中。
“我哪里要这么多,你至少得吃一只吧。”施菀过来道。
“我吃什么,我又不要补,你一只,孩子一只,不是正好?”
施菀被他的逻辑弄得没话,却还是又将其中一只还给了他:“吃两只鸡腿,我会吃不下饭的。”
陆璘听说她要吃不下饭,便犹豫了,皱眉接受了那只鸡腿。
三天后,陆璘刚买的宅院布置好,就他们两人,院子也没有太大,但足够宽敞,院里还种了三棵杏树,让施菀颇觉熟悉。她与陆璘都搬了过去,安陆一些书本衣物也都让人运过来放置好。
一个月后,收稻子了,蝗灾闹了一场,但官员带领百姓以各种办法捕蝗灭蝗,收成虽有影响,但还不至于酿成大灾,算下来一年还有余粮,也算喜事一桩。
随后至腊月中,施菀临盆了。
那一日是夜里发动,陆璘便告了假没去安抚使衙门,守到第二日下午,孩子平安出世了,是个女儿。
稳婆从里面抱出孩子来给陆璘,笑道:“恭喜大人,是个千金。”
陆璘连忙接过孩子,最初只觉得怎么如此瘦小,自己果然是被施菀骗了,非说什么不能补,不能多吃,果真就她自己瘦,女儿也瘦,后来越看这婴孩越觉得像自己,不由一笑,一
边看着怀中的孩子,一边朝稳婆道:“母子平安,重赏。”
稳婆一听,喜极道:“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