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一听便是哭笑不得,这《贺新娘》确实京城人都会唱,但它却是迎亲时男主安排的喜娘唱的小曲,虽喜庆,却十分的妖娆,喜娘唱起来也会骚首弄姿,施菀这分明就是为难他。
他讨价还价许久,最后答应唱半段,要开口前喝一杯面前的茶,却发现茶已经冷了。
陆璘看了看房中,突然道:“年底吉庆楼新出了一种甜酒,你要尝尝么?”
茶水的确冷了,碳火太旺,烤得燥热,倒想喝些清润的甜酒,施菀便回道:“好,它们出的酒,定不会差。”
陆璘便拿出一坛酒来,一开封,满屋飘香。
这酒比普通的安陆甜酒味道稍稍烈一些,却仍是甜味居多,又另有一分青梅酸味,尤其好喝,施菀不觉就喝了大半杯。
陆璘也喝了半杯,润了口,再无理由推辞,便将那半段《贺新娘》唱完了。
施菀听着曲,“咯咯”地笑。
下局是她输了,又下一局是陆璘输了。
正当她要点小曲时,目光瞥到棋盘,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刚刚那一步分明是走错了,露了个大大的破绽出来,只要陆璘看到了,走了那一步,立刻就能将她打败,绝不会输。
这么大的破绽,他竟没看到吗?
不……他不可能没看到,除非他是装的。
对,他们的输赢局似安排得很好,既不会一直让她赢,也不会让她连输两局,一般是她
赢两三局,然后再输一局,而且都没有那种非常妖的棋局出现。
施菀抬起头来看他:“你骗我,故意输给我逗我玩,你分明就是高手,刚刚就是你故意输的!”
“我哪里有……我没有……”陆璘立刻否认。
施菀却已经站起身来去拿斗篷:“我不和你下了,省得你演得那么辛苦,什么围棋象棋五子棋你一定是样样精通,还要来骗我!”
她是真生气,毕竟自己刚才赢了那么多局颇有些沾沾自喜,结果发现和人家棋技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他是云,她是泥!
陆璘拉住她:“我是会下,但其实不是我厉害,是我曾背过棋谱,围棋象棋五子棋都有棋谱,尤其五子棋,棋谱就那么几种,只要背会了,赢过普通人不是问题,你不信的话,我将棋谱教你。”
施菀站在了原地,他将棋盘上棋子收回,果然在上面放下两颗黑子,一颗白子,然后道:“这是黑子为先,如此阵形,名花月局,为黑子必胜开局……”
说罢,还真是三两句将棋局讲完,向她演示花月局下法。
又听了两副棋谱,施菀也算懂了,这便与背诗差不多,只要背熟了,出去的确可以大杀四方,普通棋局都不在话下。
难为他,还陪她演了这么久。本来觉得他见她沾沾自喜,不可一世,一定在心里笑坏了,但又想他费心让自己赢,还唱了那么多首小曲,也是用心良苦,便又觉得不
该气,只低着头一脸委屈不说话。
最后她问:“所以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陆璘很快道:“我不会的东西多得是,只是正好下棋懂得多一些,比如摇骰子,那个我一点都不会。”
尔后,他问:“你会吗?要不然我们玩那个?”
所以这是……和长喜他们一样赌博吗?
施菀没说话,最后陆璘似是怕她又要走,果真就去厢房找长喜要了个骰盅来,扣上碗,问施菀道:“这个……要怎么玩?”
施菀也不会,但托丰子奕的福,她知道最简单的。
她将两颗骰子拿出一颗来,只留一颗在蛊内,然后道:“比大小,输了的……回答问题。”
吟诗作对猜谜她可都不是陆璘的对手,只能赌这最质朴的东西。
陆璘同意了,两人摇第一局骰子,竟还又是陆璘输了。
施菀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也是个赌场高手吧?”
陆璘无奈地笑,“你见我像会进赌场的人么?”最后道:“要不然找机会让丰子奕和我比一比?”
施菀又想,反正是他输,他要装输就装输吧,思虑片刻,问:“你几岁才……不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