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映握住了贺谦伸来要替他擦泪的手,摁在床上,侧肩在黑暗中蹭去泪水。
贺谦不停地告诉周徐映,他不会离开。
周徐映只是轻轻地“嗯”了一下。
周徐映所在乎的,不是贺谦会不会走,而是贺谦是否会遇到危险,是否会死在24岁之前。
周徐映在怕。
怕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毫无意义。
怕泰国寺庙的健康符失灵,怕他背着的禁术无用,怕贺谦再在他面前死一次。
如果关着可以让贺谦平安度过24岁的话……
就关着吧。
今晚过后,贺谦乖乖戴着手表,没再摘下来过。他的手机坏了,周徐映给他买了新的。
贺谦又记了笔账。
十二月后,贺谦开始买羽绒服,还给周徐映买了一套,是情侣装,黑色的,贺谦穿白色的。
贺谦的钱,实在是所剩无几了。
一块一块,掰着花。
他其实可以活的很轻松,只是他没这么做。
贺谦想和周徐映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谈恋爱。
告状
从校门口枪击事件后,贺谦常能感受到,有人在跟着他。
说是跟着,实则是……监视。
贺谦很早就觉察到了。
那是受雇保护他的保镖,贺谦的一举一动全在周徐映的监视下。就连平时在图书馆的时间也被剥夺了,被要求在上完课后回庄园。
贺谦今天下课结束后,将助学金申请的表给递给了导师。
贺谦递交完文件,出办公室时迎面撞见一个男人。
是同导师底下的学生,东方长相,手中同样拿着一份助学金表格,肩上背着陈旧的帆布包。
他看向贺谦,目光中有些错愕。
“同学,等我一下,我想和你聊聊。”
他喊住贺谦,快速进办公室后将表格上交后出来,瞥了黑衣保镖一眼,说的是标准华语:“方便换个地方聊吗?”
贺谦四周看了看,指了指楼梯间。
贺谦看向保镖,“我和他聊一下,别过来。”
保镖点头,在原地等待。
男人将挎包背紧,侧着身体靠在楼梯间窗口处。
“有什么事吗?”贺谦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平淡、礼貌。
“你是来交助学金申请的吗?”
“是。”
背包男眉头一皱,将视线落在贺谦腕表上,“你不差钱的。”
硕土的学生宿舍很好,两人一间,周围是市中心,房价极贵,如此好的环境,贺谦却依旧看不上,租房在外。
他对贺谦的印象很深,导师对贺谦夸奖不断,又听面试的其他导师说,贺谦本来是全额奖学金保研要去另一所高校的,但因个人原因拒绝了,才来了这。
除此之外,就是导师之前的讲座。贺谦把几百万的腕表,随手借给同学。在学校发生枪击案后,还有保镖护送。
如此优渥的家庭,为什么要来和他争奖学金……
贺谦纠正他,“我差钱。”
“你差钱就不会戴这么昂贵的手表。”男人脱下背包,“我这个包是高中学校送的,背了五年都没舍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