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个时辰了。”细吻肆无忌惮地落于冰肌上,他低低一笑,诚恳作答。
她不禁羞红了桃面,佯装冷哼了一声,觉他是越发不知羞了:“那你为何还不起身……”
最亲的人,又如何不能是枕边人?
冰冷修长的皙指轻触耳根,将其散落墨发别至耳后,离声慵懒沉语,再覆上凉唇,使得她羞然攥紧了床褥。
“美色在怀,不愿下榻。”
无论是何不得收场的情形,沈夜雪笃定的是,此人暂且是放下了杀意。
何止是息了怒气,甚至听她言谈起昔时旧事,这疯子似也极有耐心地答着话语。
“诛灭叶氏余孽时,我放过了你,”她斟酌稍许,任凭他悠缓冒犯,轻道出口,“你当时说,放了你会后患无穷,我未曾在意……”
离声闻语低声而笑,淡然反问:“此番难道不是贻祸无穷?”
“是啊……”轻浅叹下一息,她心绪转远,眸光落至早已燃尽的红烛上。
“我至今还想不明白,当初为何不斩草除根,为何……要留下你。”
身后之人顺势松手,与初识时所差无几,敛眉郑重言道:“这命是阿雪给的,任凭阿雪处置。”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言说,原是当初她无意放过了一命,才有了如今的玉锋门门主。
只是她仍有困惑缠心。
既是相府门客,何故又能与陛下悠然相处,他究竟在密谋着什么……
“可你成了傅昀远的门客,又在为小圣上行事,意欲何为?”沈夜雪缓然转身,凝望其被白绸遮蒙的双目,刚一抬手,就被握于了掌中。
“阿雪想知道?”
他言笑晏晏而语,嗓音清然,带着一丝调侃:“想知道,便要讨好我。”
还要怎般讨好……
也不知昨夜被他占有了几回,此番竟还不知足……
“昨晚不是已……”
后续之言隐没在了羞赧中,她趁势一咳,避开了难以启齿的话:“我听闻这几日傅昀远传召你待于相府,你怎还赖在这里。”
“自当是不舍,”离声却道得云淡风轻,极是磊落坦荡般言着多年的妄念,“我妄想这一日已想了太久,而今如愿以偿,似梦似幻。”
泰然自若地坐起身,沈夜雪微勾丹唇,神色回于淡漠,若无其事般更起了素裳。
“你快些去,你若可回,今晚我还候你。”
他微感诧异,深思了一瞬,随然半坐而起,忽问:“阿雪此言当真?”
“上榻前我便说了,我是你的了。”
她故作无所惭愧地再清了清嗓,念着他曾应下之誓,有意无意地向他提点。
“可我不能这般让你占尽了便宜,我要玉锋门,我要阿声所有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