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沉默不语,唯含着一抹淡笑,她抬指轻掠微冷薄唇,作势便欲吻上:“门主放宽心,我已离了花月坊,自知孰轻孰重,绝不会给门主惹事。”
可怎知面前疏冷之影轻巧避过,肆无忌惮般大笑不止,肆意又张狂,着实令人摸不着思绪。
“明日随我进宫。”
一阵过后,离声悠然走向高耸阁楼,边走边命令般言道。
“遵命。”
她忙收敛起方才油然而生的诱引心思,忽觉一身窘迫,难尽其言。
此前在花月坊中学得的技巧似被他瞧了穿,她不敢为此多言,只得默默紧随其后。
原本的得心应手之举,也让她妄自菲薄起来。
沉寂好半刻,身旁寒影又问:“不问我入宫何为?”
沈夜雪闻言连忙恭谦而起,极为顺从回道:“对主上所谋之事,我不该多虑。”
口中道着不作多思,然心里还是困惑的,骤不及防地带她入宫,离声定有他意在……
她缄默而跟,低首细思,越想越疑惑。
“去面见圣上,”于她冥思之际,离声随然开口,眉间笑意未褪,“那人如今的状况,唯有方鹤尘能医治。”
她闻语微止,惊觉他所道之人是指无樾。
原来在这一二日里,他真就思虑着医治之法,从她之愿,欲让无樾得以痊愈。
方鹤尘,世人尊称其为方仙医……
她曾听闻过此人名声,据说是位堪称神人的医者,能起死回骸,枯骨生肉……
这天下未有其医不好的病症。
只是这方鹤尘常年跟从当今圣上,唯听小圣上之命医人,其余的他一概不救。
寻常百姓莫说求医问药,便是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更别提受诊一事。
朕如何能信,你未有二心?
“你说的,是常年伴于小皇帝身边的那位仙医?”沈夜雪迟疑相问,总觉他这层身份入宫颇为凶险,不免心起担忧。
“你去求陛下?可你不是傅昀远的门客?”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一旁的冷艳之影悠缓而道,她款步向前,又听他言。
“阿雪成日心系在一位随侍身上,我自当是要想想计策的。”
不禁半信半疑,她忽作诚然再问:“小圣上会应允?”
“若是陛下不允,一怒之下将我赐死,阿雪可会为我收尸?”离声戏谑反问,周身不经意间散出阴沉之息。
“你若死了,陛下怎可能会放过我……”此问荒谬,沈夜雪敛下眼睫,从容以回,“我自当是要与你一同上路的。”
跫音忽止,离声握上其玉腕,面色阴冷,随后俯于耳畔低言:“阿雪……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定会拉上你。”
“如若不然,我就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