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四方桌上,摆着妹妹小乔氏送的缠花簪。
乔氏一瞬不瞬盯着,脑子里都是喜宴上,宾客找沈清欢订缠花簪的情形,过了半晌,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吓得熟睡中的沈海也猛然惊醒,恼羞成怒的瞪着她。
“要死了,大半夜不睡觉,咋咋呼呼鬼上身不成!臭婆娘,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扰老子睡觉,仔细你身上的皮。”
骂骂咧咧几句后,沈海拉着被子蒙着头又倒头睡下。
乔氏充耳不闻,掀开被子下床。
沈海整个后背都露在空气中,冷得他顿时没了睡意,火气也一下子冲上脑门。
他翻身下床朝着乔氏走去,一把揪住她的头拉着往后仰。
‘啪啪’左右开弓甩了她好几个耳光。
乔氏人都蒙了,捂着脸看着面目狰狞的沈海,“你要是敢哭出声,老子撕烂你的嘴,明天一早就去找你老子爹,让他把你领回去。”
沈海冷声警告。
乔氏眨着眼睛,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过了一会儿,见沈海气还没有消,便怯生生道歉:“是我不好打扰你睡觉,我只是在想,老大家孙女随便用一根绣线和竹枝就能赚银子,咱们为什么不可以。”
“什么意思?”
沈海没听明白,但‘赚银子’三个字,却让他来了兴致。
这么多年,三兄弟之中就他的日子过得最舒坦,今天看见老大全家都穿新衣,婆娘头上都带着时下最流行的饰,他心里跟喝了醋一样酸。
更别说还有许大员外,那可是他儿子请来的贵客,结果却和他们坐一桌。
他们父子俩,连一句话都没有搭上。
乔氏忍着心里对沈海的厌恶,拿着小乔氏送的竹叶缠丝簪递给他。
“这是那丫头做的簪,这么一只能卖十五文,我打算拆开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名堂,如果学会了,咱们也可以做出来卖钱。”
乔氏说得十分轻巧。
好像手里的东西她只要看一眼就会。
“那你赶紧瞅瞅。”沈海一改刚才的暴怒,笑眯眯看着乔氏,“学会了,咱也山上砍竹子去……”
到时候看老大一家还有什么可嘚瑟的。
乔氏拿着竹簪看了又看,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有找到线头的位置。
沈海托着下巴坐在旁边打盹,嘴里不断地催促:“你看到什么名堂没有……到底会不会啊,赶紧看清楚……”
没看出名堂,乔氏把心一横,找了把剪刀。
沈海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瞌睡都吓跑了,立马跳到床上离她三丈远,还以为乔氏心里记恨自己,想趁他睡着对自己做什么。
“大半夜,你拿剪刀干什么?”
哼!
怂货!
乔氏冷哼一声,拿着剪刀对准竹枝和竹叶之间的缝隙剪了下去。
她原本是不想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可是自己又看不出名堂,只好先找个缺口入手。
等她剪开之后,才现簪花和竹簪是分开的,而簪花也是用绣线一片一片按顺序缠绕在一起,唯一有难度的就是竹叶形状的缠片。
散开绣线后,才露出半片竹叶形状的碎布,还有一截黄铜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