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貌美的人盈盈袅袅而立,嫩红的唇吐出轻柔的话语。
“大婶,我今日找到房子了,明天就可以搬走。”
她逃婚跑出来的,身无长物,说是搬,其实只有几件衣裳而已。
苏母为人开朗,处事沉稳冷静,听见此言,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
“大婶舍不得你,这简直是剜心割肉一般。”
苏云旗浑身一僵,他和妹妹全都不知道,明珠听见她明天就要离开,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她上前抱住她柔软的肩背,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
“陆姑娘,别走。”
陆娇咬着柔嫩的唇,偏头贴向明珠和苏母,心头如同被撒了一把盐,又被人猛地击了一拳。
苏云旗合上双眸,复又睁开,五指收拢,隐忍的掐着手掌。
“大婶,我自幼没娘,老天爷可怜我,让您来到我身边。虽然我不住在这里了,但我会经常来看您的,在我心里,您就像亲娘一样。”
陆娇白皙韵致的脸上泪如雨下,撩袍跪在苏母面前,磕了一个头。
苏母泪水模糊了视线,哭的浑身颤抖,连忙将人扶起来。
她温柔的拭去那白嫩小脸上的泪水,不舍得将人搂在怀里。
“好孩子。”
娘仨哭的难舍难分,钱喜鹊却心情出奇的好。
她见大伯子俊美的脸颊阴沉着,心情极差,便去打了一壶酒回来。
借酒浇愁,她巴不得大伯子早点将这位美人给忘了。
陆娇生成这样,可不是一般人家
能生受得住的。
杨柳激动坏了,看向陆娇的眼神都温柔几分,姐妹两个又炒了几个菜端上桌。
只是,听说陆娇要走,一向直言快语,憨厚耿直的苏宝禄都变得沉默。
一家子全都不动筷子,只有姐妹两人叽叽喳喳的一直在说。
“陆姑娘,以前有什么不好的,多担待,多吃点菜。”
“是啊,你到了那里一个人吃住,说不定还会不习惯的,得了空你就常回来看看。”
杨柳嘴上说着大度的话,目光落在苏云旗身上,见那冷漠寡言的男人似乎更冷了。
“多谢各位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敬各位一杯。”
陆娇没得来及换衣裳,依旧是那身染着汗水的男装,几缕乌丝贴在腮边,我见犹怜。
苏云旗紧紧盯着那张娇美的小脸,想起前两日她勉励陈元的话,她应该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吧?
他一腔真心,终究是自作多情。
苏云旗饮了一杯苦酒,擂动的心仿佛被她一把攥住,痛的无法呼吸。
陆娇不敢看他的眼睛,尽量避开他的灼灼注视。
大家晚饭吃的都不多,她回屋将自己的衣裳收拾起来,叠好放在包袱里,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
她白天很忙很累,往日躺下就能睡着,今日却失眠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枕头依旧是潮湿的。
陆娇用了早饭,同苏母道别,想起昨天买来的那些羊毛还没安置妥当,她去了杜清家里。
“陆姑娘,快请坐。”
“杜大哥,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会弹棉花。”
“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杜清给她倒了一碗水,陆娇抿唇一笑,苏云旗同她心有灵犀,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去外面将羊毛拿到屋里,杜清一下子明白过来。
“难道,你想弹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