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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PART II23 变幻的世界在转（第1页）

23《变幻的世界在转》

“变幻的世界在转

熙攘人群里

我显得孤单（宁愿孤单）”

——杨明煌黄桂兰词，王菲演唱

有一件事情一直还没讲，这两年阳也带了一个新的徒弟。其实老刘对我和阳都提过这样的要求，说我们已经是周刊的老前辈，有义务为周刊为行业多培养培养新人，可我总觉得，写作这件事情，是很个人的，你可以告诉一个人哪里可能没写好，但是你无法教会他怎样才能写好，这得靠个人的天赋和领悟，但阳就不一样了，摄影是可以有明确的技术指标和技术手段的。当然我们共同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可以多为新人提供一些成熟的资源和渠道，想想我们当初也是靠前辈这样带出来的，这样的事情，我们当然也是义不容辞的。

阳也确确实实带出了一个新的徒弟，江汉。江汉本是河北一家地方晚报的记者，平时就对明星八卦特别感兴趣，但小城市的记者不像北上广这些大城市的同行们总能有那么多的第一手采访资源，只能是拿其他大媒体报的新闻复制粘贴一下而已，偏偏江汉是个不甘于只当复印机的记者，总想有点自己的东西，于是就把目光盯上了天涯八卦这些经常会曝出各种明星猛料的的网络论坛，时不时也能为晚报贡献出一些不一样的花边来。按理说这种三四线城市的小报通常都是出不了当地的，可是网络时代嘛，一切边界都被无所不及的互联网打破，江汉的有几篇报导就传到了当事艺人的眼中，艺人哪受得了这此个未经核实的报导？一纸律师函一到，江汉的职位就不保了。

江汉也意识到，会出这些问题都是因为自己缺乏一手资源，道听途说都还是二手三手的，难怪人家艺人一告一个准儿，痛定思痛之后，他决定要进京，走入娱乐八卦最真实的前线，也知道《风周刊》在业界的影响力，于是辗转托关系，终于获得了可以来周刊实习的机会。最初老刘说他原本是做文字记者的，就让江汉跟着我实习，可我看了几篇江汉写回来的报导，就很不客气地跟江汉说，你这新闻是跟哪儿学的啊？莫不是琼瑶岑凯伦教的吧？江汉这才坦言相告，我哪儿学过什么新闻啊，我就是一文秘专业的中专生，后来上了一个职大，在当地机械厂当了几年厂办文秘，给厂里写过几篇不错的宣传稿，竟然就被地方晚报给挖去当了记者。我告诉他，其实出身并不重要，我自己也不是新闻专业出身，但进入一个行业就要尽快培养出这个行业的职业意识和观念，像你这样写稿子太习惯于加入个人想象，这样做新闻很不客观，太容易出事了。私下里我也跟老刘讨论过江汉的问题，老刘说他也其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江汉又是一个很积极很肯干的人，老刘又看了一遍他的简历，意外现里面爱好这一条里竟然还有“摄影”，于是就跟阳说，要不你带带他吧，用相机来记录，总该客观了吧？

江汉跟着阳以后，果然如鱼得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辞劳苦，且有耐心，阳的跟拍经常是在一个地方一窝就是半天，寻常人很难耐得住的，但江汉偏偏就乐此不疲，上手很快，才半年的时间就可以独立作业了。阳在家忙着盯装修这段时间，其实周刊主要的图片新闻都是江汉做出来的。而且江汉还有一个独门秘笈，也算是他的独辟蹊径吧——大概是他脸上这种地方办公室干部的忠厚老实平易近人气息，使得他特别擅长跟市井百姓聊天，要知道记者跟拍明星，往往都相当于守株待兔，万一兔子就是不来，这一天就算白守了，但人家江汉就常常不白守，总是能利用盯守的空档，去找明星家旁边的各种老百姓聊天，邻居老太太，门口市小老板，小区保安啥的，他总有本事三两句就跟人家打的火热，于是就能从老邻居嘴里套出诸如“那xxx小时候可不是个东西了，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还捅过人呢”、从市小老板嘴里套出“那xxx早有孩子啦，还带着孩子来我这儿买过饮料呢”，从小区保安嘴里套出“那xxx总是凌晨四五点才回来，每次车上都不止一个人，都是些小姐模样的人”等等等等我们无论是采访还是跟拍都无法获得的信息。显然进了BJ之后，江汉的人生好像才真正打开境界，眼前全是他从前只能道听途说的真人实景，巨大的宝藏触手可及，就等着他一一去挖掘开采，他因此也孜孜不倦全情投入，并且屡创奇绩，令老刘和整个周刊都对他刮目相看。

还有一件事我也没讲，那就是，璟和凌晞回到BJ后没多久，就接到马红娜电话，约一起吃饭，说是为了感谢在剧组他们对肖洋的照顾，也感谢她们在危机关头的献计献力，反正一来二去的，就也成了好朋友了。后来有一天，马红娜就跟凌晞讲，地心又一部大戏《烟尘》在准备中，是一部年代戏，需要一个演技过硬的女演员来演女一号，马红娜蛮看好凌晞的，但也很直白地提出：我可以让你来演这个女一，但前提是，你必须是我的人，那意思就是说，凌晞要想接这个戏，就必须跟地心签约。

凌晞当然也还是先要了剧本，让我和璟帮她一起看，看完我们都说，天啊，这个戏必须得接！演了这个戏，明年的金鹰奖白玉兰奖最佳女主角很可能就是凌晞的了。于是凌晞就跟马红娜说，这个戏我可以接，我也可以签给地心，但能不能有个条件，我要璟跟我一起签过来，由她来当我的经纪人？马红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说，你自己不说我都要跟你提这个，我很看好璟这个姑娘，她愿意跟你一起过来就太好啦，你也可以组建你自己的工作团队，我不干涉！

马红娜果然没有亏待凌晞，凌晞一过去地心，虽然隶属于经纪二部，但却专为凌晞成立了“凌晞工作室”，由璟直接任工作室负责人，要知道地心旗下艺人众多，但除了那几位头部艺人，像凌晞这样刚加盟过来就成立工作室的还是第一个。地心甚至还为此专门开了一个盛大的布会，当然，布会的另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宣布凌晞加盟《烟尘》剧组，某种程度上也算《烟尘》的建组布会。

凌晞之前也只能算是个峥嵘初露的演员，并未大红过，却一进地心就能担纲《烟尘》这样的大戏，自然瞬间引起业界的广泛关注，纷纷好奇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有何能量？有人这时就注意到了她的微博，得出结论，哦，原来这是一个文化内涵性的演员，这类演员在行业里已属凤毛麟角，值得关注；《越世而来》虽然还在后期制作阶段，但地心的宣传部门已经率先释放出一些先导片段，也有人从这些片段中看到凌晞在其中如定海神针般的表演挥，断定这是一个被低估了的演技派，值得期待。于是，原本默默无闻的凌晞，终于开始闻到一丝走红的气息了。

只是对于一个艺人来说，红的后面，是非总比更红要来得更早一些。一个月后，老家传来母亲突然去世的消息，凌晞悲痛欲绝，向剧组告假回乡奔丧。而就在凌晞奔丧期间，江汉却了一条震惊整个娱乐圈的微博：

地心公司最近力捧一名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新晋女星凌晞，刚签约便担纲主演年度大戏《烟尘》，却原来这凌晞其实大有来头，素来以清纯单身形象示人的她，竟然实为内地电影界泰山级导演冯林的儿媳，冯林之子内地著名导演冯严赫然以女婿身份出现在凌晞母亲的灵堂之上，详情请关注《风周刊》本期独家揭秘文章。

微博下面还有几张配图，都是凌晞在母亲灵堂上披麻带孝面容伤心欲绝的样子，其中一张是一个花圈的特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女凌晞婿冯严敬上”，还有一张是他们两人共同跪在灵前答谢前来吊唁客人的样子。

看到这条微博时，我跟阳正在一起吃饭，马上掏出手机要给璟打电话，还没拨呢就收到璟来的微信：怎么回事？你们派江汉来偷拍凌晞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我也给璟回了一条：我还正准备问你怎么回事呢，怎么凌晞已婚，跟冯严是两口子这件事情从来没听你们提过？

璟的微信回过来，却只有一个对话框，不见文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就回过去一个问号。璟就过来一段文字：“笨！微信现在可以语音消息了，你点开听，点一下微信下面左边那个小喇叭图标，然后会出来一个‘按住说话’横栏，按住你也可以给我语音。打字太费时间了，语音说吧。”

我点了一下璟过来的那条语音，大致是说，她其实也是跟着璟到了徐州才知道，原来凌晞跟冯严结过婚，他俩是中戏同学，一个表演系一个导演系，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但一直没提，是因为两人结婚才一年多就离了，因为之前凌晞在业内还算个纯素人，冯严虽是导演却并不怎么出现在台前，所以根本没人关注这件事，再加上凌晞刚在业内打拼，顶个已婚身份会影响她接戏，就更没有理由提这件事了。两人结婚期间凌晞的妈妈一直对冯严不错，所以这次前岳母去世，冯严也赶过来表份心意，之所以花圈上还用女婿的称谓，也是两人办离婚时，凌晞的妈妈正在住院怕影响她病情就一直瞒着没说。

璟的下一条语音就说：“咱们都这关系了，跟凌晞也都算是自家人了，你们要来偷拍这事儿，难道不应该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让我们有所准备么？她这才刚刚有点起色，正是展的重要时候，突然让你们这么一曝光，对她影响得多大啊？”

可问题是，江汉要去偷拍凌晞这件事情，我是完全不知情啊，我问阳，阳说也从没听江汉跟他说过有这个计划。后来在编辑会上我们才知道，从地心宣布签约凌晞开始，江汉就盯上凌晞了，一是觉得凌晞肯定会大红，二也总觉得凌晞的上位不会这么简单。这事儿也怪我，璟跟我打电话说要跟凌晞回徐州奔丧时，江汉正好在我旁边应该是听到了，马上就自己买了票跟到徐州去了，他也看过凌晞从前关于父亲的微博，知道她的父母都没什么背景，就想趁这个机会调查一下凌晞的其他人际关系，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憋出个大料来。江汉长的本身就像个地方乡镇干部，到了徐州一打听，跟着吊唁的人就到了灵堂，人家还以为他是凌晞母亲生前哪里认识的熟人，根本没人在意到他以及他四处乱拍的手机，结果就让他意外拍到这么一个猛料出来。

江汉显然对他这次的偷拍十分得意。也确实，这条微博出去后，短短一小时内转已经过万，评论也过了千条。下面的评论都几乎都是在抨击凌晞：“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个少女，到头来才现人家早已少妇好多年”、“已婚妇女装清纯少女，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原来是名导家属啊，我说凭什么那么大的戏怎么就找她演了呢！”“娱乐圈还有一点点真实性么？”……

一时间“凌晞隐婚”、“凌晞冯严原是夫妻”成了微博上最热门的话题，还有一些自称是凌晞冯严中戏同学的微博号，出来爆料说他俩大二时就开始同居了什么什么的，又说凌晞当年看上冯严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名导父亲，不然以她的清纯美貌，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其貌不扬的冯严在一起云云，马上就又有网友在微博上将凌晞的名字前加上了“隐婚女”、“心机婊”、“绿茶婊”这样的tit1e，甚至在凌晞的微博下面留言痛骂。江汉在编辑会上说：“我们做新闻的，就是要给这些被过分美化的明星偶像扒皮，还大众一个真相。”

江汉的这番豪言壮语其实倒也真没说错，明星们还真的太爱美化自己，他们给自己披上的那些个五彩缤纷的光环，还真的大多数都经不起推敲，每当他们口里的那些个真相被戳穿时，大众都会有一种大快人心的快感。我其实也没少干过类似的事情，譬如那个总爱出口成谎的台湾女歌手吴真真，总是喜欢给自己编造各种浪漫的文艺故事，有次新专辑的采访中，就又开始深情地讲述自己爱情故事中的文艺叹息，声称她十六岁时与初恋分手，曾留下一段多么文艺的分手结辞：“于是当时我就用手机给他了一通简讯，说………。”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问了一句：“吴真真小姐，你是不是一个总喜欢活在故事情节中的人啊？”她脑袋倒不笨，马上就听出了我的话外之意，于是用一种透着委屈的腔调说：“啊，那你是觉得人家讲的话都不够真实吗？”后来我就在稿子时写到：吴真真是1969年生人，16岁时是1985年，1985年应该全世界都还没有能传简讯的手机吧？吴真真又沦为全民笑柄，网友就说，她这名字还真是没起错，“无一句真话”啊！

但璟就说了，你们还原真相没问题，但问题是，第一是凌晞结过婚这事并非故意隐瞒，由始至终也没人问过人家结没结过婚，难道得让人家见人就说“我结过婚，并且离婚了”么?二是你们竟然跑到人家家里的灵堂上去偷拍，凌晞刚刚失去了至亲，现在又被传成这样，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么？这有点太过分了吧？

璟的这一句话倒是一下子点醒了我。于是我微信回她说：“这事儿其实还有救。”这下璟也不微信了，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问我怎么个救法？

我就说，这个话题打微博上起，也可以用微博止。目前微博的舆论走向是凌晞隐婚，但隐婚这事儿对于明星来讲，其实也算不得多新鲜多严重，也不算什么大错，甚至连错都不算，但是江汉跑到凌晞家灵堂上偷拍这件事，却是犯了中国人“死者为大”的大忌，你们其实可以抓住这点，扭转舆论方向，没准儿能坏事变成好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果然也看到了凌晞的微博更新：

对不起，没想到我个人的家庭小事竟惊扰了大家，实在抱歉。我一直当自己只是个热爱表演的职业演员，专心完成工作就好，个人私事既没必要也没理由拿来影响大家视听，我还是个新人，如今闹成这样，也许是我误会了这个行业，没想到我的家庭琐事我的丧母之痛也可以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娱乐新闻，如今的新闻行业已经到了要在灵堂上偷拍在死人身上挖料的程度了吗？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开始刨每个艺人的祖坟了？实在不敢想象，只能再次向被我的家事所惊扰到的社会各届致歉，请原谅我还在失去亲人的剧痛之中，一时间辞不达意，但求理解…。。

凌晞的这条微博，不，实际上是两条微博，因为微博单条只能14o个字，只好分成两条来，迅将网友的怒火转移到了江汉和《风周刊》身上：“逝者为大，记者怎么可以这样？”“撞死戴安娜，逼死白冰冰的女儿，现在连艺人死去的母亲都不放过，狗仔，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么？”“连死人都不放过，媒体的职业操守在哪里？”“凌晞是否已婚我们并不关心，我们只想问，狗仔你们自己没有父母亲人么？你们会用自己死去的母亲拿出来博眼球么？”、“别人的家事干你屁事？”

不少开通了微博的艺人们也纷纷出来声援凌晞，“艺人也是人，也需要隐私权！”网友们在疯转凌晞微博为她安慰加油打气的同时，也将各种愤怒、痛骂及诅咒争先恐后地轰炸在汉和《风周刊》的微博评论下面，昨天还在为终于撕破凌晞假面而大声叫好，今天又纷纷站出来为凌晞伸张正义，网友态度一夜之间的巨变，也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凌晞事件最终以老刘代表《风周刊》在微博上的公开致歉结束，微博中老刘说：本刊实习记者江汉对凌晞的偷拍纯属个人行为，事先未向本刊报备，江汉所声称的独家报导并不会在本刊表，鉴于江汉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记者的职业操守，触犯了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禁忌，本刊认为该实习记者已不适合继续留在新闻行业展，提前结束其实习期不予录用，在此谨向受到影响的凌晞女士致以最深的歉意，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本刊也再次向社会各届承诺，本刊将坚守新闻职业操守及社会道德准则两条红线，为大家提供负责任的新闻报导。

凌晞和璟从徐州一回来，便提出要请我吃饭，到了约好的餐厅，竟然马红娜也在！

凌晞一见我进来，就笑着说：罗大腕，你看，我老板都亲自来了，就是想拉你入伙啊！

马红娜一头短，说话也像她的型一样干脆利落：“罗老师，久仰久仰，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是不请自来，但真心要感谢这两次都是您的点拨，才成功地帮我们化解了公关危机。其实我已经注意到您好久了，您的好多文章我都看过，就觉得您特别有全局观，思路也总是能够别具一格，做我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思维套路模式化，我们也特别需要一个对行业的方方面面都特别了解的人来帮我们做整体的规划和掌舵，看来看去，就觉得您是最合适的人选，真不知道我们地心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到您的加盟。”

马红娜说，想邀请我过来还不只是单纯地加入凌晞的团队，而是出任整个地心的企划总监，主管整个地心的艺人展规划及宣传推广，如果我愿意加盟，条件任我提。

这个邀请来得和马红娜一样如此突然，我也是有点措手不及，稍稍思忖了一下，赶紧倒了一杯酒，站起来双手举到马红娜杯前：“感谢马总这么看得起我哈，按理说作为《风周刊》的记者，这些个主意我是不能帮你们出的，但我也是不太认可这种做法，更重要的，也是因为，您想必也知道我跟周璟的关系，她遇到麻烦了，我帮她解决也是理所应当义不容辞的，那一刻我只想帮她解困，也是急中生智，算不得什么，您可别太当真了哈！至于说要把这个当成一项工作来做，我可就更是想都没想过哈，周璟知道，我是一个特别自由散漫的人，人又比较独，更习惯于独立思考独自工作，不喜拘束，我能在《风周刊》待这么久，也是因为这儿的环境特别宽松，除了完成自己的采访写稿工作，其他啥都由我，我也了解你们的工作性质，你们的工作是更强调团队协作的，大部分工作都不是一个人能独自完成的，我很怕我完全没有那个耐性与每个人磨合，搞不好就误了事甚至还得罪了同事，我就不去给您惹事生非了吧，这杯酒代表我对您的谢意和敬意！”

马红娜似乎也早料到我这个答案，只微笑地举起酒杯：“没关系没关系，合作的事情要讲求机缘巧合，本身就不能强求的。那咱们就不谈合作，只喝酒只交朋友只聊八卦！”

一说到八卦，席间刚刚还各自努力保持的彬彬有礼的socia1气氛就瞬间破功了，这马红娜是做电视台艺人统筹的出身，几乎整个华语娱乐圈但凡在线上的大大小小的艺人明星要想上她们台节目，那都得先过一趟她的手，每个人什么底细，包括不敢暴露的原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数家珍，八卦果然是打通人际关系的一把金钥匙，几杯小酒，几段八卦，我感觉我已经快跟马红娜成莫逆之交了，散场时还相约要常聚常聚。

但拒绝马红娜，我其实还有一层没说的意思，艺人公司不像周刊编辑部，在风周大家各写各的稿就行了，平常也不用天天拘在一起，所以基本上相互之间是没有什么根本冲突的，艺人公司就不一样了，相互之间的利益冲突比比皆是，堪比宫斗，我听过太多这样的真实故事，我不希望我和璟也会陷入这样一个环境，我对璟说：“你知道我工作是个特别较真的人，如果因为工作交往上的冲突影响到我们的感情交往，那太不值当了。人生相处已然不易，咱就别再自己给自己增加客观的困境了吧。”

璟说，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