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问:“你是不是生物拉分了?”
程遂:?
咖啡馆里的音乐播到高潮处,两人需离得再近一些,才能听清彼此的话。
林沚宁倾身向前,发梢从后背往前送。
程遂为了配合她,凑耳过去。
女孩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落入耳里,带着托人上?升的热气。
他以为林沚宁有什么重要的话同他说?,特?别认真地等着,直到听见那句:“把?淡水鱼放入海里?那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啊?”
“”
程遂无语,猛灌了一口?咖啡,他没搅拌,喝到底的时候,苦涩咖啡液一冲而上?。
银质地的托盘反衬出他不耐烦的表情,他暗骂了自己一声———最他妈烦你这?种装逼的人。
装逼的人不是喝不惯苦咖啡,只是这?人一旦尝过甜味后?,就会觉得‘苦’味乏陈,没什么滋味。
乳白色椰奶融入浓缩的咖啡里,他硬着头皮把咖啡往下咽。
林沚宁看他眉头紧锁,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但是程遂的话让她想起了一道曾经在论坛风靡的问题——如果森林里没有人,树倒了,那?它会发出声音吗?
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不会。
这?个问题代入当?下的情?境,仍旧适用?。在波澜壮阔的海面,有一尾小鱼轻轻跃入,那?它会发出声音吗?
不知?道是不是在整理高?中政治知?识点的时候,看到过这?么一句话,那?句话叫做——存在即被感知?。
这?是一个主观唯心主义的观点,对于相信客观实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悖论。但是此刻的林沚宁却产生了一点动摇。
她问程遂:“在波澜壮阔的海面,有一尾小鱼轻轻跃入,那?它会发出声音吗?”
“这?样,您留个联系方式,我?帮你问问。”
林沚宁被他逗乐,她也不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只是刚才?心里这?么想便问了出来。
“所?以你觉得,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接触到良好的教学资源,说不定在分?数上,就是你追我?了?”
程遂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回桌面,天气还热,两人都点了冷饮,杯壁上的水汽沾上了手指,他从纸巾架上抽出张纸巾擦手,擦完,顺带把桌上的水渍擦了干净,说:“嗯。是这?个意思。”
林沚宁抿了口?咖啡,程遂拿余光瞥她:“有这?么开心吗?”
“说不上来。毕竟上一次挨夸已经是一年前了。”
“夸了什么?”程遂把纸巾丢入纸篓,又从纸巾架上抽出一张递给林沚宁。
林沚宁没有用?来擦手,而是用?纸巾包着杯壁,像杯套,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夸我?说”她想象了一下语气,惟妙惟肖地模仿道:“林沚宁,你长本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