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頁有淡淡的墨香,樹影搖曳的婆娑聲和雨水急促拍打地面的聲音傳入耳中,阿爾弗列得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有種別樣的平靜安寧,「因為它本來就是為了讓人相信而存在。」
阿爾弗列得的回答有些拗口,夏約暈乎乎的,此刻的氛圍格外安寧,阿爾弗列得低沉的聲音像叩在心上,比以前聽過所有的睡前助眠音頻更加安撫人心。
他不再去細究那個答案,抓著對方的袖子撒嬌,「你可以給我念幾個故事嗎,我想聽著你的聲音睡覺。」
阿爾弗列得久久沒有回話,就在夏約以為這是代表拒絕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個好。
然後低沉的聲音不斷地傳入耳中,夏約已經聽不清故事的內容,輕闔雙眼靠在阿爾弗列得膝頭。
睫毛的陰影輕輕灑在臉頰上,因燭光而輕微跳動,阿爾弗列得合攏書,看著夏約恬靜的睡顏,伸手撫摸他的臉頰。
今夜什麼也沒有發生。
甚至比往常更加寧靜。
難道他真的沒什麼別的念頭。
窗外暴雨如注,有幾個修長的人影借著夜色飛穿過,彼此無聲地打了幾個手勢,然後四散離開。
淡淡的巫術氣息交織著雨水融入泥土。
一切計劃都很順利,阿爾弗列得沒有絲毫察覺,或者說他將太多注意力放在了身旁的人身上。
第37章黑色季節13
天晴的時候夏約正在餵鴿子,十餘只鴿子在教廷花園空地上低頭啄著夏約丟下的麵包屑。
阿爾弗列得路過時,鴿子群受驚飛走,撲棱撲棱地一下子消失不見,只留下幾根尾羽和殘餘的麵包渣。
「哪來的鴿子。」
「不知道,可能是路過歇腳的吧。」
夏約聽見阿爾弗列得的聲音,轉頭撞進他懷裡,壞心眼地將滿手麵包渣蹭在在對方白金色長袍上。
阿爾弗列得沒去計較,只說:「又沒吃飯?」
「哎呀,不太想吃。」夏約撇著嘴,露出真情實意的嫌棄,「你不覺得難吃嗎?」
阿爾弗列得頗有些無奈,親自照顧夏約的飲食之後,他才知道這人到底有多麼挑剔難伺候,要吃最精細的食物,穿最柔軟的衣裳。阿爾弗列得曾坦言對方不適合做個巫師,夏約呆呆愣愣地反問,那適合做什麼。
當時阿爾弗列得是怎麼說的呢。
他嘴角噙著笑,將對方的衣服丟在地上,說,他適合什麼也不穿地待在房間裡,等著別人給他送來柔軟的食物,或者什麼也不要吃,只不停地發出甜美的叫聲就好,用另一種方式吃飽。
夏約當場臉紅,準備逃走,又被捉著腳踝拉回來。
思緒回到現在,夏約輕輕抓了下阿爾弗列得編織在腦後的頭髮,小心翼翼地問:「帶我去看看影子女巫好不好。」
阿爾弗列得沒說好,提起昨晚上夏約說的情話,「你不是說,你為我而來嗎?」
夏約有些尷尬,連忙找補道:「都有啦,我喜歡你,可影子女巫也是我朋友。」
想達成目的的時候,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但事後一個也經不起查證,夏約昨晚只是為了留宿在阿爾弗列得房間,說了什麼討好的軟話早就忘在九霄雲外了。
難道不知道男人的情話是不能信的嗎!
夏約理直氣壯,責怪對方無法分清謊言和真話,但此刻還需要得到對方的允許,因此討好的軟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從夏約口中傾瀉而出。
阿爾弗列得不為所動,湖綠色的眼睛靜靜望著對方喋喋不休的嘴唇,仿佛想要透過這裡,看見對方的真心。
就在夏約以為要被拒絕的時候,阿爾弗列得淡淡道了一聲好。
夏約驚喜得快要跳起來,達成目的後,心情頗好地在對方潔白的臉上留下幾個唇印,還笑嘻嘻地道:「別擦哦。」
柔軟的嘴唇貼在臉上,然後飛快抽離,阿爾弗列得只覺得有什麼甜蜜的東西順著喉嚨流進心裡,恣意妄為的男巫的確是他想要的那塊糖果。
他想慢慢吮吸,可又害怕最裡面藏著劇毒。
夏約催促著阿爾弗列得快走,帶他去找影子女巫。
阿爾弗列得不為所動,就在夏約投來疑惑視線時,他淡淡說出自己的交換條件,「今天晚上小約(不可描述的刪掉了)好不好。」
明明說著這麼下流的話,面上卻依舊聖潔端莊,夏約被這反差弄得心裡痒痒,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哎呀,這兩件好事都讓我遇到了,算什麼交換。
見狀,阿爾弗列得的眼睛頓時如同泛起漣漪的湖水,帶著溫柔和生機,他示意夏約跟上自己,然後穿過長長的花園走廊,一路上不少人向他行禮,他只淡淡地點頭,一派高貴、尊崇。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教皇大人剛才說的下流話肯定不遜於一場海嘯。
夏約抓著阿爾弗列得的手,看著對方身上白金色長袍上流淌的金色陽光,在雕刻著薔薇的長廊下,聖潔的教皇穿過人群緩步走過,他帶著自己,好像要去往一個永久安寧的地方。
夏約甩了甩頭,將奇奇怪怪的念頭從腦子裡丟掉,他本就是為了救回影子女巫而來,同時和巫師同盟裡應外合,干翻教廷,之前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蒙蔽阿爾弗列得眼睛,等目的達成,他就會功成身退,或許去一個再也沒有人知道他身份的地方,像最開始說好的那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