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孫可跑來通知他們大領導來了,正給小領導那屋呢,叫他倆也過去,倆人進屋裡就見平日威嚴冷酷的鄒老師眼神飄忽,他面前某影帝正環著臂看著他……
和桌子上熟悉、但已經被啃的乾乾淨淨的烤雞。
單俊哲差點沒嚎出聲。
他的八十塊大洋啊…。。
鄭嘉同情地拍拍他的肩:雞還是進了一個人的肚子的,就當孝敬兢兢業業的鄒老師了。
鄒渚清在那兒受著批鬥,倆小孩兒擠到牆角,悄悄打手勢暗號。
單俊哲比了個1,又比了個1oo。
單俊哲:你覺得這是偶然情況,還是普遍情況?
鄭嘉沖鄒渚清揚了揚頭,在自己脖子上劃拉了兩下,又指了指周弒青,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又比了個1。
鄭嘉:鄒老師那個氣勢,周老師又那麼溫柔,這鐵定是偶然情況啊。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周弒青生動形象向他們展示了什麼叫一物降一物。
和誰是被降的一物。
第1o7章B是不能輕易裝的
鄒渚清在的日子裡,除了鄭嘉和單俊哲天天被訓,孫可也難以逃脫審判。
孫可是個軟性子,但或許是因為搞藝術的骨子裡都帶著點傲氣,他反倒成了跟鄒渚清叫板叫得最厲害的人。
單俊哲從房間裡晃悠出來活動活動身子,就瞧見導演跟編劇兩個人伸著脖子對罵,誰也別想說服的了誰。
總是挨罵的他樂樂呵呵站到外圍開始吃瓜。
「我就納了悶了,我寫出來的劇本怎麼一個兩個都比我要了解似的?」鄒渚清氣都氣笑了。
孫可翻了個白眼:「好意思說嗎鄒視帝?全天下最愛跟編劇叫板的男演員不就是你嗎?那時候也沒見你說編劇是最懂劇本的人啊?」
鄒渚清被踩中了尾巴,立刻就急了,探頭就要跟孫可理論,身邊卻忽然遞過來一杯水。
鄒渚清正在氣頭上,簡直想把這瓶水掀翻襯襯自己的氣場,但想起水是誰遞的,火氣強行降下去三分。
他從戰局中分了個神,壓低聲音把杯子推回周弒青那邊,道:「我不要。」
周弒青見狀,這次直接把水遞到人嘴邊。
「喝。潤潤嗓子再接著罵。」
鄒渚清於是接過杯子,咚咚灌下去半杯,然後又把杯子塞回到周弒青手裡,轉頭就要接著打罵仗。
周弒青再一次遞到他嘴邊:「喝完,別剩。」
鄒渚清皺了皺眉,就著他的手喝完了剩下的半杯。
等再抬起頭,那會的生氣勁兒被這麼一打岔,莫名其妙被衝散,再接著吵都沒勁了。
「不罵了?」周弒青笑道。
鄒渚清擺擺手:「接不上了,沒勁。」
單俊哲在一旁都快看呆了,原來真有人能讓鄒渚清熄火啊……
周弒青到劇組裡來,鄒渚清雖然有人管著了,但也有人替他幹活了,周弒青幫他擔下了一大半教學任務,他語言解釋不清哪不對的時候,就拉著周弒青演,工作量銳減的同時,也過了把寫劇本時候yy過的癮。
他跟周弒青自《狂放》以後就沒再演過感情對手戲,更別提的故事本身就是以他們兩個為原型,他一朝開演,隱隱有著迷的趨勢,等眾人下了戲也會拉著周弒青對一對劇本。
周弒青對此有些無奈:「我本來害怕鄭嘉上頭,現在看來,鄭嘉倒是不顯,你反倒出不來了。」
鄒渚清一手拉開易拉罐環,將啤酒遞給坐在屋門口院前的周弒青,坐到了他身邊:「鄭嘉……不用太擔心他。」
「他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
鄒渚清一旦入戲,整部劇拍攝期間都會陷於這種狀態,而鄭嘉似乎更隨劇情而動。當主角間的情感推進,衝突強烈時,他也跟著沉溺其中,而當主角情感衝突減少,與他引起的共鳴不多,他又能夠慢慢脫離狀態,回到從前的節奏。
上次鄒渚清離組時,所有人都很擔心鄭嘉的狀況,但沒想到等孫可開始拍相戀前的橋段時,他自己調整了過來。但眼看著馬上孫導要開始拍結局,到那會兒鄭嘉是什麼狀態,誰也不敢推測。
鄒渚清的腿挨著周弒青的,他抬頭看向不甚晴朗的夜空:「我們能做的十分有限。無論如何,是刻骨銘心還是平淡,他都需要自己走一遭。」
「至於我?」他一口乾掉半罐啤酒,很是瀟灑道,「都八八八八年了,還有人擔心我不出戲啊?」
俗話說得好,逼是不能輕易裝的,話是不能輕易說的。
鄒渚清即便想過自己會被打臉,也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拍攝劇情逐漸來到結尾高潮部分,兩位主角間濃烈的愛與恨交織在一起,一個簡單的劇情就有無數層遞進的情感,詮釋起來並不簡單。
鄒渚清於是拉著周弒青把人物和劇情揉碎了一點點講給兩個小孩聽,難懂難演的橋段就照例親自打樣。
但這打樣著打樣著,差點打出問題。
一次下了戲,鄒渚清兩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屋子裡,一個躺床上琢磨劇情,一個坐在桌前抱著電腦剪輯電影。
琢磨著,鄒渚清忽然靈光一閃,一個絕佳的動作細節設計靈感冒了出來,他一拍大腿,翻身坐起,想也沒想就激動的沖對面坐著的人喊。
「江潮,我想到一個……」
話一出,正在打字的周弒青的手忽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