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栖月很快知道,他们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越往深处走,关押的人就越多。
有男有女。
男的大多都挨过毒打,身上血迹斑斑,但是对女子来说,这里是真正的地狱。
在外界,她们可能会因为露出胳膊,被指责世风日下。
但在这里,她们甚至连件衣服都没有。
只能用腐烂的杂草勉强遮盖,身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
“啊!不要过来!”
那两个男人刚带着她们到这儿,眼前的景象便让他们难以自持,直接推开牢门迈步而入。
女子哭喊声凄厉而绝望,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
“住手!”梁栖月呵斥。
然而他们非但没停,还不屑地放肆大笑起来。
“省省吧,还有心情管别人。”
梁栖月紧紧攥着拳,朝张兴德咬牙道:
“你若是不让他们立刻停下,我保证,你一张香方都得不到。而且你似乎搞错了,我从来都没寄希望于侯府。只要我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你可掂量掂量,叶家和梁家,你能得罪哪个。”
梁栖月的声音带着冰冷寒意,气场全开。
她自己并未察觉,但张兴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朝里面的人怒骂:
“徐泽审出来了吗?还不赶紧去审!”
梁栖月这才想起徐泽这个人。
“不是说徐泽先关押,择日问斩么?当日那事证据确凿,还需要审什么?”
听她问徐泽,张兴德眼睛转了转,像是想到什么。
“跟我过来吧。”
梁栖月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香囊更是攥紧几分。
跨过一扇锈迹斑斑的门,迎面而来的血腥味瞬间浓烈得让人窒息。
她抬起袖子遮掩,试图隔绝气味。
然后她一眼就看到,被绑在最里面的徐泽。
他被折磨得几乎剩下一个骨头架子,却仍然活着。
梁栖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前世,她正是被宋赐麟喂了一种药,从此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和虐待,都无法死去。
徐泽现在这样,和她真的太像了。
只是他看起来更加萎靡不振,只是被吊着一口气而已。
难道,徐泽和她吃了同样的药?
而她的更加完善罢了。
“桄榔!”
在梁栖月陷入深思之际,那扇铁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将她和妙音分隔而开。
紧接着,一股粗鲁的力量,死死扭住她的胳膊。
把她压在坚硬的木质行刑床上。
“美人儿,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梁家还有你的叔父和大伯,叶家从商又与王家难分伯仲,我确实都得罪不起。所以,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出去。就算你不给我香方也没事,等你伺候完我,就把你关在这里,每天让那些弟兄们过来轮番爽一爽,还怕你不张嘴?”
张兴德狞笑着,言语中充满了侮辱。
说完就要往她身上压。
梁栖月强忍着恶心,眸中满是森冷之意。
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便屏住了呼吸,准备捏碎手中的香囊。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手下惊惶失措的声音:
“大人出事了!兵部侍郎于大人返京途中,遭贼人掳走。此事惊动了陛下,九千岁大人亲自带着溟部过来,把咱们湖宁城全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