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振臂一呼,顿时激了百姓们积压已久的情绪。
开始细数侯府过去的种种不公。
徐氏一听脸都白了,连忙赔着笑安抚:
“侯府肯定不会缺了大家的银子,但是我们迟迟没退,也是为了大家好。大家可以想想,这么优惠的价格,别的地方做得到吗?切不可因一些心术不正的小人,利用仿制远香竹来搅局,就损害了自己的利益啊。”
听到这话,人群中的脸色略有缓和。
有些人开始动摇,觉得徐氏所言非虚,颇有几分道理。
然而那些收了银子的人,生怕让老板不高兴。
要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银子溜走,怕是连做梦都得悬梁自尽。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出一阵夸张的冷笑。
“什么利益?就你们远香楼现在菜品的质量,也敢要一百五十文一道!勾个醋汁就把那鱼端上来了,端到桌上我和鱼大眼瞪小眼,生怕它一拍尾巴蹦起来!那鱼给你们远香楼做,真是白死了!”
“是啊,哎!俺以前是禹州的,二十年前的旱灾你们都知道吧,俺爹差点被饿死。前两天俺媳妇生孩子,他二老专门来到湖宁,寻思着带他们吃顿好的。结果给俺爹吃得边吃边骂,硬是含泪吃完了!”
有些人听了徐氏的话,原本已经走出去老远,现在又全部折返回来。
嚷嚷着退银子。
徐氏见功亏一篑,被气得差点晕过去。
她们是为了节约成本,将之前的厨子换了一批,但是哪会有他们说得这么差劲?
分明就是故意的!
原本就繁重的工作量,现在因为这场骚乱,连那些厨师也跑了。
没法自证,这可怎么办。
珍宝阁二楼,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梁栖月尽收眼底。
苏合二人几次憋不住笑,眼泪都要出来了。
而梁栖月,则一直盯着站在最后面的宋赐麟。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忽然脸上一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梁栖月立刻起身,往楼下走。
“我先下去安抚百姓,你待会儿和他们谈的时候,可以适当让步,以成交为准。”
“是。”
众人一看是梁栖月来了,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
而徐氏也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殷切地想要上来拉住她的手。
“栖月啊,你怎么这会儿才来?”
梁栖月不着痕迹地避开。
“母亲,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其余的之后再说。”
徐氏的手僵在空中,笑得很是尴尬。
梁栖月面向百姓站好,她目光深邃地扫视一圈众人,不怒自威。
“大家选择来远香楼光顾,侯府自是欢迎。可若是有谁,趁这个时候想要做什么龌龊事,谋取不义之财,侯府定当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话一出,人群中拿了仿制竹片的人,只能悻悻离去。
梁栖月也没追究,在心中默默估算该退的数额。
而后,她轻轻一点头,再度开口:
“请大家放心,今日之事,侯府必将给出一个令大家满意的解决方案。”
说完,不光是百姓们,徐氏等人也松了口气。
宋堂明知道昨日冤枉了梁栖月,一直有心想要弥补。
白少微却一直缠着他。
他看着端庄得体,绝色容貌的梁栖月,心中忽而就动了情意。
从前是他太惯着白少微了。
徐氏更是不顾梁栖月的意愿,直接拉着她的手。
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识大体的,不会因为昨日一点误会,就对母亲心生怨怼。你快快用银子打了他们,咱们远香楼马上就要挣大钱了,少不了你的。”
闻言,梁栖月不由一愣。
“您是知道的,儿媳这里真是一点银子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