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經理對我的教導我都記在心裡呢。」6驚川皮笑肉不笑,旋即打開桌面上的文檔,關閉聊天框前瞄了眼備註為『母老虎』的人發送來的責備。
6驚川雖然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但也悟了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儘管不清楚經理口中的母老虎是哪位,但必然是能拿捏齊年的人,而他目前正要奮筆疾書的計劃書也是對方要求齊年寫的,自己不過是被抓過來當苦力了。
6驚川自以為明白了事情始末,陰致逸表面上的情緒也由陰轉晴。
他隱晦的眸光瞥了眼注意力完全不在文檔上的男主,隨後就跟沒事人一般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半彎著的手肘抵著6驚川裸露出來的皮膚,感受著淡淡的世界之源透過兩人間的接觸面傳遞過來,舒暢的感覺讓陰致逸唇角不自覺彎了彎。
把主角綁起來當充電寶似乎也不錯,不過這樣的手段未免太無了。
陰致逸正想著,吸收世界之源的通道突然間被中斷了,他半睜著幽深的眸子,看清了是6驚川挪動了下位置,隨即打了個哈欠,狀似調整姿勢般往對方靠去。
「……」6驚川嘴角抽搐了幾下,無奈再移連滑鼠都握不住了,只能停下動作,忍著那股膈應的感覺,神色凝重地打量著經理。
撇去陰晴不定的性格,以及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齊年確實稱得好看,不過他沒有對男人的臉犯花痴的癖好。
視線短暫的停留過後,6驚川就迅在陰致逸西服外套以及褲子的口袋處觀察了會,從那平坦程度絕對不可能放了東西。
也對,就算那個買了玉佩的人真是經理,對方只要不是弱智就不會隨身攜帶。
除此之外,還有個可能是6驚川不願意相信的,那就是玉佩已經認主了,他前世不小心把血滴到上面後,那枚玉佩就融入到了他的體內。
儘管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可6驚川根本不想往這個方面想,要真是如此,他就得考慮是挾持齊年這個人質,還是乾脆殺了以絕後患。
「經理,你上周五去了泉安寺?」6驚川隨意敲擊著手裡的鍵盤,不動聲色地挑起話題。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警惕地注視著陰致逸,像是想從對方身上看出點蛛絲馬跡。
「嗯,怎麼了?」陰致逸從鼻腔里應了聲,慢悠悠地回答,就連眼皮也不曾動過。
6驚川被對方坦然的模樣咽了一下,沉下心來思索片刻,故作輕鬆地笑道:「我媽上周去寺廟裡替我求了枚辟邪招福的玉佩,結果被一個腦子有坑的富二代買了。」
聞言,陰致逸總算有點反應了,他伸著懶腰坐起身來,忽道:「為什麼說他腦子有坑?」
「花大價錢買一枚寺廟批發的玉佩,難道不算嗎?」6驚川冷笑了幾聲,一副只是在談論笑姿的模樣。
「是嗎?」陰致逸眉梢微挑,聽出了6驚川的指桑罵槐,他突然支肘倚著臉頰,湊近了幾分,
6驚川對此有些措不及防,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緊緊貼在椅背處,心中只覺得齊年莫名其妙。
「小6,真是巧了,你說的那個富二代大概是我吧。」陰致逸偏了偏頭,嘴角勾勒出一抹惡劣的笑:「我也覺得我虧了,一氣之下就把它砸碎了。」
「碎、碎了?!」6驚川瞳孔緊縮,就連音量都由于震驚而拔高,他面色有瞬間的扭曲,要不是末世中磨練的心態,這會怕是忍不住掐死齊年了。
陰致逸淡定地抿了口水,優哉游哉道:「你這麼激動幹嘛?我開玩笑的。」
聞言,6驚川懸起的心這才落了下來,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在無形中被經理所操控、戲耍,心裡咯噔一聲,勉強笑了笑:「經理不是花了五萬塊買的嗎?這麼多錢,對我這種打工人來說,砸了多可惜。」
「是嗎?呵呵。」陰致逸神情輕佻,勾起的唇角恣意放縱,明顯不懷好意:「我覺得不能我一個人當冤大頭,這不準備把玉佩十萬塊轉賣給有緣人,你要不要買?」
「我……」6驚川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既是沒想到經理這麼輕易就承認了,也是內心對空間的渴望,條件反射就想說買,可話到嘴邊又理智地強迫自己咽了回去。
不,他要是說他想買,還翻了個倍的買,豈不是比他嘴裡腦子有坑的富二代還腦殘嗎?
齊年的意思不就是想讓自己當這個冤大頭,但他應該清楚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工薪階層,為了一枚玉佩付出十萬塊是不可能的。
雖說這不是重點嗎,但從經理的反應來看,他之前的猜測極有可能是錯誤的,對方要真知道裡面蘊藏的寶藏,怎麼可能坦坦蕩蕩的說出來,甚至要賣掉。
亦或者說,這是誘餌嗎?
自己剛才還以此為笑料拐著彎罵齊年,轉眼間就迫不及待的想買下,不就擺明了說這裡面有門道?
6驚川手心不自覺冒出了細汗,在短時間內想清楚怎麼回答不露破綻幾乎不可能,因為他無法拒絕空間的誘惑,哪怕明知是誘餌他都控制不住想踏入陷阱。
辦公室內陷入長久的沉默,就在6驚川想好說辭的時候,手背突然覆蓋上了溫度,帶著薄繭的溫熱手心意外的厚實。
他瞥見一本正經的經理,小心翼翼把手從滑鼠里抽出,怪異的感覺又冒了出來,但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