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才是“合适的时候”呢?为何不能即刻就给张家明打电话?
往昔里,当自己侍奉于他身旁时,他可是信誓旦旦地承诺过,只要遇到任何状况,随时都可以给他致电求助啊!
然而如今,对于将自己调至其身边工作一事,韩瑞却是绝口不提,仿佛从未生过一般。
仅仅过去了短短一个月而已,难道这位曾经对自己百般信赖的上司,就这样轻易地忘却了那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吗?如此绝情之举,实在令人心寒彻骨。
汪传军缓缓转过头颅,目光直直地投向了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杨太秋。
若不是此人整日在韩瑞耳畔喋喋不休地诋毁柳江河,自己又怎会被逼无奈之下使出这般下策?
此刻的杨太秋,正满心惶恐、颤颤巍巍,犹如行走在薄冰之上般胆战心惊。
待见到汪传军结束通话后,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疾奔到汪传军跟前,满脸谄媚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秘书长,眼下这局势如何呀?韩书记答应给您求情了吗?应该不会对您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要不这样,只需对外宣称一切皆是我自作主张所为,与您毫无干系。所有的处分,皆由我一人承担便是。”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早已慌乱不堪,但理智告诉他,如果汪传军能够成功保住自己现有的位置,那么他自然而然也能顺利度过眼前的危机;反之,倘若汪传军不幸倒下,那他往后的日子恐怕将变得无比艰难。
而另一边,汪传军正处在愤怒的顶点,他满脸怒容,没好气地吼道:“扛?就凭你也妄想能扛得起来?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唉,罢了罢了,和你讲这些也是白费口舌,赶紧给我走人!”
然而,当他瞥见会场外面仍有众多人员时,心中虽怒火难消,却还是强行忍耐住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让自己太过失态。
柳江河会议结束之后,被杜从海紧紧拉住,要求一同收拾会场,好不容易完成走出会场,他恰好瞧见那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
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并暗暗窃喜:嘿嘿,看这样子,这次他俩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心存侥幸,妄图通过走捷径来获取成功与荣耀。
可殊不知,这种看似轻松快捷的方式所换来的往往只是虚幻不实的空中楼阁。
到头来,他们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才能真正抵达成功的彼岸。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并没有选择走上前去与那二人展开交流,更不会去冷嘲热讽一番,完全没必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去做那种落井下石之事。
就在这时,只见那两人神色匆匆、焦急万分地快步走出了会场。
柳江河见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便紧跟着杜从海一同动手将留在会场上的那些资料搬运回办公室。
一路上,杜从海率先忍不住出一声感慨:“江河呀,跟你讲实话,自从我参加工作以来,像今天这样形式特别的会议还是头一回碰到呢!好在看起来书记最后挺满意咱们这次的成果,这么一来,我这辛辛苦苦忙碌了大半个月也算值啦!”
说完,他对着柳江河竖起了大拇指,并凑到其耳边轻声说道:“你今儿个的表现可真是绝了!不但成功地化解掉自身所面临的危机,而且还能让某些人心神不宁、夜不能寐,实在是高明至极啊!”
听到这话,柳江河转头与他对视一眼,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所有的默契与心照不宣尽在这无声的相视一笑之中,无需再多言半句。
柳江河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进办公室,他轻轻地将手中的物品放置在桌上,整个人如释重负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心里暗自思忖着: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番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柳江河有些不耐烦地拿起电话,还未开口,听筒里便传来了陈晓龙那略带戏谑的声音:“嘿嘿,江河同志啊,今天可是出尽风头啦!赶紧来我们办公室一趟,有个天大的好消息等着你呢!许常委亲自点名要你加入全会报告起草组,今晚就要开始干活儿啦,哈哈哈哈!”
听到这得意洋洋的笑声,柳江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紧紧握着电话,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得意的嘴脸。
此刻的他真想冲破这无形的束缚,冲到陈晓龙面前,狠狠地挥起拳头砸向他,让他清楚地明白花儿为何会如此红艳。
其实早在会议结束时,当张家明提出那些要求的时候,柳江河心中便已经隐隐有种预感,自己恐怕难以逃脱这次繁重的任务。
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切来得竟是如此之快,完全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尽管他打心眼里对这类繁琐的文字工作毫无兴趣,但事已至此,已是避无可避,无奈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接受现实。
夜幕悄然降临,整个城市渐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而此时的柳江河却无暇欣赏窗外的美景,因为从这个夜晚开始,他和陈晓龙等一众同事们即将开启一段没日没夜、昏天黑地的加班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