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先不讨论,不明物与他又有无关系也先不管,当前最值得关注的事情是小塘医院被洗劫一事是否就是他所为。如果是他,他将药品放哪了?是让同伴带走了?如果不是他或他的同伴,那问题就大了,这意味着除他之外,校园里还存在另一批闯入者。
想到此,我不禁后背凉,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竟也跌倒了!
从未设想过事情还能这般展,喜出望外的情况让我精神头更足了,我打算把握住机会,大胆放手一搏。
我停下脚步,站在台阶边缘借着月色观测,现山坡的坡度虽比较大,但下方有能充当缓冲物的草地,并且坡面上的植被非常茂盛,看不到有凸起的石头。
条件合适。
我没有多想,把心一横就直接从山坡的边缘往下滑去。一阵过山车般的体验后,轻松着落地面。左右观察一小会,考虑到饭堂的不可躲避性,果断放弃原先目标改抄小路前往c区女生宿舍。
没有人为制造的灯光海洋,夜晚的校园反而更通透,逐渐适应黑夜的眼睛也看得更广更远。与黑夜一同前来的还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使周围平添出好几分阴森,怕的倒不是鬼而是突然冒出的人。
跑了数百米,准备从小路拐回大马路时,前方一个颜色比夜色还深的物件跳入眼帘,接近一看……
咦!?
是之前那个装有医疗物品的黑色背包。
我打开背包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还满满当当,估计是被甩下车了。看来杜莱优他们也不轻松。
我背上背包,迈着疲惫的步伐继续前进,大概过了半刻钟,终于到达c区女生宿舍的大门前。
c区女生宿舍和其他片区的女生宿舍一样,皆被高耸的围墙包围,相对的,男生宿舍则简单得多,几乎四通八达,所以时常会有女生来男生宿舍过夜。
有墙当然就有门,眼前这道高约三米的黑色漆面大铁门异常醒目地出现在围墙的断口处,仿佛是在告诫所有男生:门前止步。
这道大铁门不常打开,人一般都走左侧的小铁门。我从小铁门钻了进去,在里头栓门的时候看见尾随的那人还在追来。
“奇”——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字。
奇异。
奇怪。
奇特。
与那人的特征无不符合,那就索性叫他「奇」吧。
在「奇」赶来前,我把小铁门给栓上了,不过只能阻挡一小会,因为这门从外面伸手进来就能开,管控女生宿舍出入的至始至终都是舍管办里面的女宿管,多么希望现在里面能有人在呀。
我跑向离我最近的7号宿舍楼,这幢楼的结构类似于实验楼,俯瞰平面也是“回”字形,中间的天井比实验楼的还要大,最下面也种满了花花草草。
在最底下的这层,我一边跑一边敲打寝室大门,希望能够找到没有关上的那扇门。
然而,如预料中,运气还是一贯地的差。
还没来得及找到开着门的卧室,奇就赶到了。
我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眼前黑乎乎的,大口大口地吸气还是像窒息一样。按照我的运气,应该很难找到那扇敞开的门了。没错,所有的门都对我紧闭着,如同一直以来世界将我拒之于门外一样。
这时,身体里有一把讨厌的声音冒出:
“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
要结束了吗——我的人生。
想来我的人生即使重生过一次也真够短暂的。
短暂的人生中我留下过什么……我看向双手——什么都没有留下。不不不,左腕上还有一条绑绳。我虽一无所有,但杜莱优还是给我留下了活下去的信念。
“没错,杜莱优还在等着我。”
略微清醒,理性思维下,反倒觉得更害怕了。刀子刺进胸膛的感觉,鲜血喷涌的感觉……不敢再想象。
然而,害怕的同时,我又觉得亢奋。积攒多年的怨气和不满一直压抑在心底无处控诉,这会,即将溢满的坏情绪终于找到宣泄的对象了,无须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宣泄对象。
于是,我在内心打起厮杀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