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翊鳴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昨天晚上我找到的那具屍體,是寶騫。」他抬起頭來,看著陳遠。
「什麼?」被打斷了碎碎念的陳遠回過頭來,沒太聽懂他說的什麼意思。
駱翊鳴放下手裡的杯子,「經過警署的鑑定,那具屍體是寶騫的,但是……」
他頓了頓,眉頭輕輕的皺了皺,「但是我早上走的時候,我們家的家丁跟我說,他們昨天早上還看見寶騫出門,但是警署的報告表明,前天深夜,也就是昨天凌晨一點左右,寶騫已經身亡了。」
陳遠眨了眨眼,一臉茫然:「我好像聽懂了,但是又好像沒完全聽懂。」
他摸索著下巴,咂了咂嘴,「怎麼說來,寶騫在昨天凌晨就已經死了,那家丁看到的那個人,是有人假扮寶騫來迷糊別人的?那這個人是誰啊?」
「問題就是……」駱翊鳴忽然頓住了,「我知道了!」
他聲音忽然拔高了些,猛的一拍大腿,臉上滿是激動,陳遠一臉懵,忙催促他快點說。
駱翊鳴一笑。
「我們家昨天來了一個客人,說是來找我的,在我們家呆到了後半夜,等到老爺帶著家裡人出來找我的時候,他才無聲無息的自己走了,甚至沒有一個家丁看到他離開。」
駱翊鳴的眼睛亮亮的,「我感覺,這個人就是為了確保我發現了屍體,就算我當時沒有做噩夢停下來休息,他也會想方設法的讓我發現屍體。」
「有可能,」陳遠點了點頭,「可是……按照這個說法,寶騫說昨天凌晨死亡的,你是昨天晚上發現的他,但是那具屍體已經有明顯的白骨化……才一天不到的時間,不會腐爛這麼嚴重吧?」
「這個問題,我也沒想明白。」駱翊鳴搖了搖頭,「這件事兒的疑點還有很多,不過不著急,寶騫家裡沒什麼人,屍體停在警署還有幾天時間,你先跟我說說,你從我血液裡面化驗出了什麼東西。」
一提到駱翊鳴血液里的東西,陳遠臉上的表情忽然就變得不太自然了起來。
他長嘆了口氣,就連聲音也低了下去。
「你跟我來吧。」
為了保險起見,陳遠在門外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又從裡面鎖上了診所的大門。
「有必要這麼謹慎嗎?」駱翊鳴看著他鎖門忍不住笑,換來了陳遠一記白眼。
兩個人走進了診所後面的實驗室。
就算是白天,實驗室里還是開著幾盞白熾燈,按陳遠的話說,這是為了保證實驗室里的清晰程度。
曾經,駱翊鳴倒是沒覺得少了這幾盞燈,屋子裡會暗道哪裡去,不過他看了看屋子裡這種沉重的儀器,好像有些明白了。
陳遠繞過實驗台,從桌子上拿起來一支試管,試管里乘放著淡紅色的液體。
「嗯……那我就直接說結論吧,」陳遠抿了抿嘴,「血液里開始有毒品攝入已經有好幾年了,攝入不是很頻繁,積累的毒素不多,所以你可能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
駱翊鳴從陳遠手裡接過試管,輕輕搖了搖,裡面淡紅色的液體好像還帶著些微的粘稠。
「但是如果你沒有發現,毒素在你身體內累計過一定數量,那你的小命可能也就不報了。」
「沉積的毒素不多,還會有上癮的情況?」駱翊鳴不是很明白。
「少量上癮的症狀比較輕微,隨著積累增多,症狀會開始越來越嚴重,但還是在自己能忍的範圍內來說,如果出了身體承受的一定計量,就會在一定的時間產生較強烈的需求。
而你體內這種毒素很少見,就算我平時做實驗都用不到這種藥劑,前期少量服用不僅不會對身體有害,還會一定程度上增強人體能力,可如果他積累到一定計量,到了規定時間,如果不繼續服用,輕則無感盡失,重則小明不保啊。
而也正因為這藥劑的藥性太猛,我們實驗室里都是禁用藥劑,每一克的藥物都要去登記處去做登記的。
如果出事兒了,會從登記冊上一個人一個人的排查,查到是誰私自售賣這種藥劑,他以後可就在不能購買任何帶毒素的藥劑了。
我們都不容易弄到的東西,那個人又是怎麼能弄的到的?而且不惜自己後半輩子來害你,得不償失啊。」
陳遠的表情很嚴肅,看著駱翊鳴的眼神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認真。
「這不是發現了嘛,」駱翊鳴伸過手去,輕輕拍了拍陳遠的肩膀,「而且,這不是有你這麼高明一個醫生在,我怎麼可能會出事兒呢,你說是不是?」
「少來吧你!」陳遠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拍開了他的手,坐在實驗台後面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雖然駱翊鳴說的輕鬆,可陳遠心裡總還是感覺不太舒服,他皺著眉頭,看著被駱翊鳴抓在手裡把玩的試管,忽然他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你說……往你房間裡吹著粉末的,會不會就是寶騫?然後因為幕後主使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被人殺人滅口了?」
駱翊鳴盯著他看了半天,忽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笑的陳遠一臉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陳遠皺著眉,屈起手指來,用指關節用力扣了扣桌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陳大名醫,你當咱們這是演電視劇呢?還有幕後主使呢?」他扶著桌子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