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後的寶騫仔細思索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好像有一種淡淡的東西被燒焦的味道,但是我不確定。」寶騫抬手摩挲著鼻子,「萬一是我身上帶來的,廚房燒飯的糊味兒也不一定。」
駱翊鳴搖了搖頭,那種玻璃瓶在眼前晃,看著粉末的細微震盪,他忽然想起來,下午收集起來的沾染季遠歲的鮮血的泥土,忙回屋翻找出來。
就運動了這麼幾下,駱翊鳴竟然感覺到了一陣陣的頭暈,就連呼吸也不那麼順暢了,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沉悶的難受。
他站起來的時候身子輕輕晃了一下,隨即他一把撐住桌子,大腦一陣陣的缺氧讓他感覺眼前一片漆黑,頭頂是一陣陣的冰涼。
「寶騫,快把窗戶和門都打開。」
屋子裡吹進來了一陣陣的風,鮮空氣湧入室內,也許是沖淡了屋子裡的藥效,駱翊鳴感覺胸口的憋悶緩解了不少。
他先是示意寶騫看了之後不要出聲,寶騫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的點頭答應了下來,駱翊鳴這才把那木盒子拿出來給他看。
寶騫接過盒子仔細的聞著,駱翊鳴自己也不確定血液里那種焦糊味兒還在不在,但是他此時此刻卻是不敢輕易的接觸這些東西。
駱翊鳴感覺的到,他的體內已經有大量類似的藥物集聚,他不敢在接觸這些東西,誰也不敢保證,過量的攝入這種東西會造成什麼後果。
這東西的味道很是古怪,好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聞見,前幾次藥丸散發出的味道就只有駱翊鳴自己能聞到,所以這次,駱翊鳴並不確定寶騫能不能聞道。
他緊緊的盯著寶騫的臉,一眨不眨的,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可寶騫臉上並沒有什麼異常,駱翊鳴不由得有些失望,想著也許這個人這回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這味道有可能只有自己能聞見。
就在他收回目光的時候,寶騫忽然臉色一變,那木盒子隨之掉落在地上,他捂著嘴,猛的衝出了屋門。
駱翊鳴愣了一下,隨即他也聞到了那種難以形容的惡臭。
許是這種味道聞的多了,他到感覺不是特別的噁心,跟在寶騫身後走出來屋子,甚至還順手從桌子上吧茶壺拎了出來。
蹲在院牆下的寶騫吐的臉色蒼白,他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神情讓駱翊鳴有一種可憐巴巴的感覺,好像是誰家的主人把自己家的小狗丟棄了,的那種濕漉漉的眼睛。
駱翊鳴這一時間竟也說不出,到底是自己可憐還是寶騫可憐了。
寶騫從他的手裡接過茶壺,漱了口,一時間主僕二人都站在院牆邊沒有動a,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才只道晚飯時間,這鄉村裡的天就暗了,月亮掛上了樹梢,清冷的月光就這樣照射在地上。
院子裡沒有點燈,卻被月光照的很透徹。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靜靜的站在院子裡。
看著屋子裡的燈火通明,駱翊鳴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中午走了之後,季遠歲來找過我了。」猶豫了半天,駱翊鳴還是跟寶騫說道。
寶騫像是還沒緩過神來,眼神定定的不知道看著什麼地方。
又是安靜了良久,寶騫像是才反應了過來。
他的身子輕輕靠在院牆上,聲音裡帶著些許的沙啞,「季遠歲來做什麼?」
駱翊鳴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別想了,沒什麼大事兒,你先回去吧。」
這話一說,寶騫好像一下子回過了神,他猛的伸手抓住了駱翊鳴放在他腦袋上的手,回過頭來眼睛緊緊盯著駱翊鳴。
那眼神里的陰毒和怨恨毫無保留的映入了駱翊鳴的眼裡,他不由得心裡一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茶壺掉在地上,滾了出去,茶壺裡的水撒了出來,弄濕了一地的沙土,沾染的茶壺身上都是。
他手腕被寶騫捏在手裡,那力道大上像是要把他的手腕骨掐碎。
駱翊鳴卻好像是那力道不在自己手腕上一般,看著寶騫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
「你跟他說什麼了?」寶騫好像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你剛剛給我聞的那個血液!是他的!你把他怎麼樣了?」
「季遠歲」這個名字好像踩在了寶騫的雷點上,他好像一條被踩了尾巴的狗,猛的跳起來反咬主人一口。
他幾乎是陷入了瘋癲,手像一把鉗子,緊緊的扣在駱翊鳴的手腕上,他的手都有些因為血液流通不暢而有些發青了。
「別激動,他沒事兒。」駱翊鳴笑意不散,只是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在寶騫的手腕上一敲。
寶騫先開始只是覺得手腕一麻,隨後而來的距離疼痛疼的他臉色一變,立刻鬆開了手。
「他說晚上要來找我,怎麼?你跟我一起等著他來?」駱翊鳴輕輕揉著自己剛才寶騫手裡解放出來的手腕,手腕已經被掐的紅腫一片,而手腕的主人卻好像渾然不覺,絲毫感覺不到痛一般,隨意的甩了甩。
寶騫捂著手腕蹲在牆角下,莫名的看起來很是委屈。
「他說他要來取東西,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見寶騫不說話,駱翊鳴繼續問道。
寶騫一手扶著牆,慢慢站直了身子,另一隻被駱翊鳴敲了一下的手靜靜的垂在身側,似是暫時不能動。
他看著駱翊鳴的眼神很是駭人,幾乎是怒吼道:「你別跟我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