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輕輕扣了三聲,兩短一長。
程晨被叫走了。
牆上的時鐘正好指向五點十分,程晨走了,莫遂來了。
駱翊鳴沒有立刻關上房間門,他靜靜的靠在門口,看著幾個不認識的男男女女,都穿著跟程晨身上款式差不多的制服,只不過顏色不一樣。
他就這樣看著他們走向走廊的盡頭。
拐彎的時候,程晨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與駱翊鳴四目相對,有一瞬間,他的眼眶微微濕潤。
駱翊鳴靠在門口,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更強烈的不安幾乎捶打著他的胸口。
走廊安靜的可怕,靜的好像落地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就像是除了他沒有其他能喘氣的生物,哦當然還有莫遂。
慘白的白熾光照著慘白的牆面,夜晚的走廊里亮的幾乎刺眼。看的人心裡毛毛的,很不舒服。
走廊很深,隔著很遠才會有一扇門,對面的兩個門會錯開。
自程晨帶著一群人走後,樓道里再沒有出現過其他的聲音,持久的只有安靜。
不知道從外面看上去這個建築是什麼樣的,但是肯定是一個龐然大物。駱翊鳴一邊想著,一邊又想抽菸了。
他深吸了幾口氣,身上從口袋裡摸煙,卻摸了個空,反而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被疊好的便簽。
小小的一張黃色的很普通的便簽,可駱翊鳴就是能確定那是程晨留給他的。
駱翊鳴展開便簽看了一眼,臉色一下就黑了。
之間紙條上寫著:
「煙我沒收了,半夜不睡覺抽那麼多煙對身體不好。」
落款處,洋洋灑灑簽著兩個大字:「程晨」。
一時間駱翊鳴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人,那麼著急走還不忘順走我的煙,打火機都不給我留,這是什麼時候幹的事兒啊,我咋完全沒感覺,真的是,還有心情給我留一張小便簽。」
駱翊鳴失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他把便簽放在唇邊吻了吻,又感覺自己的動作特別像一個痴漢,又笑笑拿在眼前,一句話反反覆覆的念。
思索了良久,他小心翼翼的吧便簽夾在手機與手機殼之間,輕輕嘆了口氣。
莫遂此時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遞過去一根煙。
駱翊鳴接過他的煙道了聲謝,卻沒有點燃,只是叼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