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關上的門被落了鎖。
劉子銘的眼睛一下子又瞪大了,「不會吧,還鎖門,這兩個人不會是要在病房裡……」他猛的搖了搖頭,把腦子裡奇怪的想法全甩了出去。
「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怎麼可能呢。」
他小聲嘀咕著,找了旁邊的長椅坐下。
病房裡,晨曦的日光照進來,斜斜的落在地上,駱翊鳴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幾乎透不出一絲血色。
程晨輕輕抬手撫上了他的臉,病床上人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程晨扶著他翻了個身,拿杯子給他倒了杯溫水,又插了一根吸管。
駱翊鳴搖了搖頭,喝過水就又睡過去了,只剩程晨坐在床板,靜靜的看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晨也不知道自己盯著駱翊鳴看了多久,期間劉子銘也進來找過他幾次,只是跟他說話程晨一直沒反應。
劉子銘怕程晨連吊瓶里的液體輸完了都不知道,就只能坐在旁邊凳子上陪著。
帶護士進來換液體的時候,程晨好似被吃夢中驚醒一般忽然站起來,嚇了換藥的小護士一跳,就連劉子銘都被嚇到了。
「你怎麼了?」劉子銘小心翼翼的問他。
「麻煩問一下,他的主治醫生在哪個辦公室?」程晨一把抓住小護士的胳膊問道。
小護士怕是家屬要找醫生的麻煩,戰戰兢兢的不敢說。
「我是他的主治楊醫生,請問您可以放開她嗎?」一道溫和的女聲在門口響起,溫和中帶著一種不可違背的命令語氣。
程晨放開手,看著小護士不停搓著被掐痛的胳膊,歉意的笑了笑,小護士被他這麼一笑,紅了臉,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跑了出去。
病房裡的吵鬧也沒有讓駱翊鳴睜開眼睛,程晨皺著眉問道:「醫生,我想問一下,他這個病情不是不嚴重嗎?怎麼感覺他的情況不是很好。」
楊醫生抬手扶了扶眼鏡,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了一句:「你跟我來辦公室吧。」
辦公室里,程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大致就是這個情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各項指標狀況越來越糟糕,各項檢查也檢查不出來原因,」她頓了頓,眼神未離開病歷表,「我這邊得不出來什麼有用結論,我感覺像是身體在快的老化。這跟我以前在大學實習的時候,導師帶我們研究的一個課題很像,不夠這涉及保密協議,我不能多說。我的建議只能是……轉院治療。」
楊醫生的目光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病曆本,她好像在很認真很認真的去研究上面每一個數據。
程晨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其他的答案,準備起身告辭。
臨出門的時候,楊醫生把病曆本推給他,「這個你拿著,以後轉院有可能用的到。」
程晨謝過了醫生,在手剛搭上門把手的時候,那道女聲又響了起來。
「給你們一個忠告,趕緊離開這裡,這裡不屬於你們,好的事情也只會變壞。」
程晨猛的回頭,卻只見楊醫生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加在指尖慢慢的吸。
煙霧繚繞,遮掩住了她臉上的表情,程晨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在追問下去,楊醫生只是說:
「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請您另請高明吧。」
程晨走在醫院的走廊里,楊醫生的話在他的耳邊不斷反覆,他本想在這個劇本里和駱翊鳴安安生生的過幾天,他甚至把系統語音提示都關了,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系統提示和消息。
走到駱翊鳴的病房門口,他停了下來,站在門口,從門上的小窗戶往裡看去,駱翊鳴還是閉著眼躺在床上。
劉子銘在一旁看著吊瓶,只是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小雞啄米般打瞌睡了。
程晨站門口站了許久,像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走進病房,伸手拔掉了駱翊鳴手上的輸液管,駱翊鳴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著他笑。
程晨看著那熟悉的眼睛,明明那麼熟悉,卻也那麼陌生。
「你要帶我去哪裡?」聲音沙啞里還帶著幾分無奈,程晨聽的眼睛一酸。
「帶你回家。」
「好啊,你不能丟掉我,以後也不能。」
程晨感覺自己真的瘋了,他真的想直接把人帶走,不管是否完成了系統任務,不管這劇本演繹是否結束。
他想甩開身上所有的責任,只想帶著他懷裡的這個人回家,只想他可以安好,在世間找一個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們的地方。
餘生的時間很長,程晨唯一的願望就是,駱翊鳴可以一直出現在他的生命里,永遠。
他解除了系統的靜音。
系統提示:「劇本演繹尚未完成,再次確認一遍,您是否退出劇本演繹,如若退出,您將接受系統懲罰,請您再次確定。」
「確定。」程晨垂著眼睛,看著懷裡的人,語氣里沒有其他情感。
系統提示:「最終確認,是否退出演繹,退出後劇本演繹進度清零,是否回顧原屬性劇本,回顧後您將無法再次進入劇本。」
「確認退出,確認回顧。」
系統提示:「正在退出劇本演繹,演繹進度清零,正在回歸原世界,正在加載3——2——1——加載完畢。」
「確認:是否回歸基地,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