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雨雲炸毛,「不要突然說這種話可以嗎叔叔,我不想知道自己從小生活在你的注視下啊。」
他收好餅乾包裝袋,氣鼓鼓地拎著鐵鏈繼續向前爬,馬文州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
終於從兩掌寬的峭壁上下來,王雨雲簡直是撲到了地面上。
他感動得要哭:「地面耶,真的是地面。」
這是個已經廢棄的村子,從前的村民都已經易地搬遷到了別處,免去了不與外界溝通的苦楚。
馬文州把他從地上拎起來,帶著他走進村子。
小徑上已經遍地荒草,馬文州一面辨認,一面帶他走向村中深處。
王雨雲遠遠看見了他要找的地方,無語地扭頭。
「叔,你這真的不算侵犯他人財產嗎?」
馬文州推開村中唯一完好無損的院落,轉頭說:「你們管不著我。況且他們已經不要這些房子了。」
不怪王雨雲說,馬文州這幾年不知是怎麼弄的,屋裡甚至有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家電。
他從廚房拎了一袋未拆封的米問:「你吃什麼?」
王雨雲正對院落的完整嘖嘖稱奇,問馬文州:「這是結界術嗎?」
馬文州嗯了一聲,拎著米袋回了廚房。
他當然知道王雨雲喜歡什麼,東西也是照樣買的,只是因為剛才他發了脾氣才走個過場。
王雨雲吃飯時果然表情奇怪。
馬文州說:「你看院子的時候告訴我了。」
他表情更奇怪了,還帶上一點羞愧,最後沒說什麼。
洗過碗王雨雲就出去撒野了。馬文州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崖邊觀摩山脈走向。
「叔,我覺得那兩座山好奇怪,就像是莫名其妙被什麼東西咔吧一聲砍了一塊一樣。」
「你說的沒錯。」
馬文州摸摸旁邊的草葉,指尖留下一點灰塵。
「那兩座山本來連著,是師兄把它們分開了。整片山岩化為粉末,連同我們當時追查的對象,還有他自己。」
王雨雲數小石子的動作停下了,硬質的沙礫隨風划過他的指尖。
「師兄那時候三十多歲,還算年輕。我們剛確定關係沒兩年。他天賦比我高,但因為年長,加入唯處辦早很多。」
「按理說不該如此,或者說,燃燒一個天才產生的破壞不會如此之小。大概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又受了很多苦吧。」
王雨雲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馬文州見他抬頭,把手裡揪的一把草葉灑在他頭頂。
王雨雲還吃了沙子,低頭呸呸地吐。他問馬文州:「那你們見到面了嗎?」
「見到了,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入輪迴,就跟我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