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影響?」
「骨盆狹窄的胎生動物更容易難產。」江瓏說,「這個發展方向絕不是人工選育的結果,我傾向於其他因素的影響。」
「比如?」
「比如骨盆窄小的個體都在日復一日的繁衍中,在某個時間段集中地死去了;再比如狐母對它們施加了影響,使母狐的壽存活率直接減少。」
他問:「狐母會擁有這樣的能力嗎?」
黎予思考片刻:「待定,需要繼續調查。理論上說,對母體實施影響有可能得到這樣的結果。」
江瓏說:「狐母會捨得她的孩子們遭這樣的罪嗎?」
馬文州說:「如果它們的命運真的殘酷到了一種地步……選擇死亡可能也是本能演化的結果。」
黎予的手機響,是個陌生號碼。
「您好?」那邊的男人問,「是黎隊長嗎?」
「是我。你是?」
「我是王青雲,就是王雨雲的哥哥。剛剛雨雲醒了。」
黎予簡單問了幾句情況,一轉頭只剩下江瓏站在自己身邊。
「我現在走得開,那些東西夠小朋友們忙很久了。」
黎予張望。
江瓏說:「別看了,馬文州早走了。」
醫生和王青雲不斷說著醫學奇蹟之類的話,馬文州站在旁邊,隔著幾層玻璃看著重症監護室里被纏得滿滿當當的人。
王青雲聽醫生說了半天,心裡稍稍放下些,站在馬文州旁邊,看著被褥里比生嬰兒更加脆弱的兄弟。
馬文州的手掌貼在玻璃上。
「師兄……我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王青雲放鬆的神經被這個陰魂不散的奇怪鬼撥動了。
他低聲問:「你好,請問你和我弟弟是什麼關係?」
黎予和江瓏趕到醫院的時候先是去看了一眼王雨雲的情況。
江瓏說他已經又睡著了,醫生用了些鎮靜劑,孩子能睡個好覺。
黎予轉頭看著四周,沒找到馬文州的身影,王青雲也不知所蹤。
江瓏嗅了嗅,循著氣味在醫院露台發現了兩人。
王青雲眼下掛著濃厚的青黑。
「所以,你要表達什麼?我弟弟對你來說是什麼?替身?轉世?」
他深深看著馬文州:「你能分清他和你師兄吧?你師兄不是我弟弟,我弟弟當然也不是你師兄。」
馬文州一時語塞。
他本來就不是擅長表達的,想了半天,只能磕磕巴巴地說:「他對我來說,是師兄在世上留下的最後痕跡。我看著他很多年,從襁褓里直到現在。也許,他對我來說就像是我師兄留下的骨血。」
……
用紅磚圈起的小院裡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動物的腥臊味道和地上積起的一層血垢源源不斷地散發著死亡的傾頹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