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将手中的银针往红布一扎,“让绣娘随便选匹布,桌上的点心让人打包一下,这礼不就来了吗?”
“明白了。”
老胡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却知道一件事,何举人今日怕是要难过了。
……
另一边,明福酒楼门外一辆马车停驻,从里面走出的人面庞眼熟,若是程郁在此处定然能瞧见这人正是与他有两面之缘的柳家公子。
与阎家小姐谈过之后的他意气风发,今日见天气不错,便打算来着明福酒楼品品酒,一进包间便瞧见意想不到的人,面色不显惊讶,“姚公子消息倒是灵通,我这一出门怕是就收到消息了?”
“柳公子生活作息还需要派人跟着?”
姚舒云请人坐下,这反倒像是柳公子出门会客一般,他扫了眼已经被关上的门,站立在原地,“我这坐下不太合适吧?”
“如何不适合?只是寻常会友,难道柳公子觉得姚某不配做柳公子的朋友?”
柳止言似乎松了口气,坦然掀袍坐下,“既然只是朋友相见,那柳某坐下不是不可以。”
姚舒云笑着给柳止言递杯茶,“柳公子出生云浙世家之首,这胆子未免太小了些。”
刚端起茶水的柳止言不知该不该喝这杯茶,他记得上回和姚舒云见面之际,遇上上一任通判致仕,且不说这上一任通判未到致仕的年纪,这后来阎家与他订婚之前,姚舒云曾对他说过一句话,说他多年心愿必定得偿所愿。
也就是说,这些事都在姚舒云计划之中,与这样的人做敌人太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此人知道什么,又会如何算计你。索性,他往年就擅长交朋友,之前在京都便和姚舒云有些来往,如今确实算得上朋友二字。
“我这不是怕姚公子又有什么要做事?”
见儒雅的柳止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柳公子是怕我又坑你?”
“这坑为何意啊?”柳止言一脸茫然。
“从别人身上学的词汇,这意思就是给别人下套。”
姚舒云嘴角带笑,这对平日的他来说极为少见,柳止言不由好奇能让姚舒云上心的人到底是谁,正想着事便听见隔壁发出一道巨响,好似有谁将门踢开。
“哎呦,瞧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没把何举人吓着吧。”
这声音听着格外耳熟,柳止言好奇的凑了过去,又听到一人略带惊慌失措的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夫子,是这样的,我家小弟不是在私塾惹事,这几日我回去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何夫子,今日不是听说你来了明福酒楼,所以特意过来跟夫子道歉,这东西实在太多,一时间腾不出手,没吓到夫子吧?”
来踹门的自然是程郁,没等对方回应,他自己大大咧咧的往何举人身边走,手中的礼品直接堆放到桌面,一边按摩手臂,一边看着老胡将门掩上。
“程东家,令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礼我自然也不能收,这对其余学子不公,还是请你拿回去吧。”
何举人面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希望趁着客人未到将人请出去。可程郁本来就有目的,哪会说走就走,反而当做没听明白,一屁股坐上椅子,“这怎么能行?到底是我们程家的孩子做错事,自然不能就这么拿回去,何举人还是收下吧,不然何家出入怎么能平呢?”
何举人一听脸色顿时一变,“程东家什么意思?”
“哦,我是道听途说。明年就是春闱,何夫子近些日子为自家公子没少奔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