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描述了稀稀拉拉下着的雨,雨点,故事的主人公可能没有被淋湿,但却被这雨困着没法出去,只能待在一个因为阴雨天而昏暗无比却又没有灯的、冷冰冰的水泥的房子里。
雨下大了,连带着所有的色彩也都变暗了。雨点的音色开始变得复杂,打到屋顶的、落在树顶的、垂落屋檐的,和风一起,和大小轻重缓急的变化一起,以音符和音符组成的旋律破碎却连贯地表达着。
而故事的主人公仿佛只是一直凝视着雨。
直到更大的暴雨倾盆而下,让她再也无处遁形,不得不面对雨,面对自己。
寂寞如斯。
曲子的高潮部分从四四拍变成了十二八,并不单纯只是把之前的一拍拆成了3连音。曲谱上字里行间多出来的这些音符变成了挣扎,变成了彷徨,变成了卡在喉间无法被宣泄出来的叹息。
最后的最后,是经过一点小变奏的最初的旋律。音很高,以至于演奏者整个人都倾斜向右。
她第一次觉得他海蓝色的眼睛里也有过“寂寞”、“忧郁”这种被人滥用到似乎已经不那么寂寞忧郁的词语。
弹完琴两人坐在一旁的桌椅上闲聊。
“你几岁开始弹钢琴的呀?”她像个好奇宝宝,“好厉害啊,都能自己写曲子了。”
“我真庆幸你没先问我钢琴几级。”洛桑调侃道。
在上海尤其如此,毕竟有上海音乐学院和上海音乐家协会两套考级系统,虽然满级都是十级再加上演奏一二级的方式,但偏好不同、侧重不同、评分的重点也不同,以至于有些为了进入更好公立学校的家长会考虑让孩子在两个系统里都考出十级。
“那还用问吗?你这肯定想考什么就考什么。”白一龙说道。
“等放假了和我一起回苏格兰吧,我在家里弹给你听。”他温柔地说道,“尽管这里空间很大,但毕竟是玻璃房,真有些糟蹋这琴的音色。”
啊……真好……
白一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蛋:“那我也算第一次去苏格兰了,虽然去过伦敦和布里斯托一次。”
需要注意的是,在时空历37年,苏格兰已经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城邦联盟了。
带回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独占她了……至少可以独占个把个月。洛桑想到。
“不过我有点在意,”她说,“这曲子给人的感觉好落寞啊……你当时写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挠头:“呃,这是我高二的时候写的曲子。总而言之就是……就是……喜欢一个女生,去追求了,但是没追求到。”他难得磕巴。
白一龙惊掉了下巴:“还有这种事?”
倒不是她说什么,无论是洛桑的外貌条件,还是他的性格——先不说家庭背景——是个正常女人都不太可能不心动。
她不禁有点酸:“啊……被洛桑追求会是什么感觉……”
“我可一直费尽心思在讨好你啊。”洛桑无奈地叹了口气,泄愤似的扯了扯她的面皮,“否则给你一个城堡你都能往里面塞满男人。”
不行!被他带歪了!“那个女生为什么拒绝你?”
“……”他的表情瞬间有一丝瓦解,“我只能猜测,因为她也没有明说。可能当时追求她的人并不少,而且她也有两3个稳定的交往对象,她似乎很喜欢看我这种求而不得的样子。”
说白了,在允许开放关系的今天,还能把别人吊成这样,那属实也是渣女、海王了。 白一龙蹬鼻子上脸地想要去摸洛桑的头,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你呢?”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啥?”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的前任,还强迫你做了你不想做的事情吧?”
她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可以和别人说起这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