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的恩情,我们一家无以为报,以后若有差遣,我愿为奴为婢报答。”林晚音站在女儿旁边,垂着眼帘道。
为奴为婢
韩戎苦笑,摆摆手道“林老师也客气了,不早了,回家吧。”
说完,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男人一副累了要休息的样子,无论真假,林晚音也只能带着女儿告辞。
这一晚,林晚音又失眠了,脑海里翻来覆去,全是韩戎推开女儿自己被车撞的画面,是病床上韩戎消瘦的脸。将近两个月没见,韩莹说父亲很不开心,林晚音信,但她没想到,韩戎竟会瘦成那样,原本多么意气风
第二天,一家人继续去医院探望,韩戎穿着病服,言谈举止风度翩翩,成功抚平了徐老太太的忧虑。
三天后,韩戎出院,在家静养,林晚音继续去做家教,看不到韩戎的人,倒是经常见银行的工作人员进出韩家。韩戎卧床休息,清溪为表谢意,代表自家每日为韩戎炖一锅补汤,林晚音负责带过去,再转交韩家的佣人端到韩戎面前。
韩戎喝着汤,身体复原地很快,但他心情依旧沉闷。
他很清楚,林晚音此时对他是前所未有的感激,如果他以救命之恩要求林晚音答应他的追求,林晚音极有可能会答应。可韩戎不屑用这种手段,他想要林晚音心甘情愿地接受他,他想要那个女人喜欢他,爱他。
可惜他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却买不到想要的感情。
韩戎身体彻底康复时,恰是年关,身为行长,他每天都有应酬。
自古以来,酒都是消愁的好东西,徐家女眷回秀城过年了,韩戎连偷窥都窥不到心仪的女人,愁闷上来,他不知不觉地开始酗酒。有的男人酗酒,会耍酒疯,韩戎大概受了三十余年的教养影响,他只是在家的时候一个人自斟自饮喝得烂醉如泥,出了门,还是成熟潇洒的行长。
可他瞒得住所有人,唯独瞒不过他的女儿。
韩莹非常肯定父亲有心事,她劝父亲别喝了,父亲不听,醉得时候不理她,醒了乖乖认错,保证下次再也不喝,回头继续喝酒继续道歉。韩莹害怕地给外祖母打电话,外祖母一点都不着急,叫她偷偷地请林老师帮忙,但不能让徐家的其他人知道。
韩莹不懂其中的缘故,但她信任外祖母,正月初七,徐家女眷一回来,韩莹就趁父亲把自己关在卧室喝酒的时候,一个人跑去了徐家。
“林老师,我初十要参加一场宴席,得弹奏一曲子,你帮我排练好不好”当着徐老太太的面,韩莹天真无邪地撒谎。
小姑娘当众演出是大事,不等儿媳妇开口,徐老太太就吩咐道“下午你就过去辅导韩小姐。”
林晚音看着乖巧的女学生,点头应了。
下午两点,林晚音坐黄包车来了韩家。
韩莹屏退了所有下人,一直将老师带到父亲的卧室门前,隔着一扇门,林晚音闻到了酒气。
她疑惑地看向学生。
韩莹哭了,哭得可怜兮兮,边哭边抽搭“老师,自打过完小年,我爹就开始喝酒了,在家就喝,不陪我玩也不陪我说话,我劝他不管用,老师你帮我说说他吧。”
林晚音愣在了门外。
那么疼女儿的韩戎,竟然酗酒了
“老师,我求你了”韩莹越哭越厉害,抽搭声想压都压不住。
林晚音内疚极了,已经猜到,韩戎酗酒,也是因为她。
韩戎是有执念了吧
“莹莹别哭了,老师帮你去劝劝,你别着急。”林晚音弯腰,温柔地帮学生抹去泪珠。
韩莹抹抹眼睛,哽咽着拿出她从管家那儿要来的备用钥匙,打开父亲的卧室门。
“我去楼下等。”大人们说话,韩莹懂事地离开了。
林晚音目送女孩走下楼梯,再看旁边厚重的卧室房门,她犹豫片刻,试探着去推。
门开了,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对韩戎的担心瞬间压下了心底的摇摆迟疑,林晚音推门而入,就见韩戎身穿睡衣脸朝下趴在床上,床下散落了一堆喝光的酒瓶。
林晚音仰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至于吗,他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自降身份要娶她一个寡妇
林晚音走到床边,男人喝得烂醉,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林晚音蹲下去,一瓶一瓶地收拾烂摊子。
收拾好了,她去卫生间打湿一条毛巾,然后回到床边,试图将韩戎翻过来。
如何照顾醉酒的男人,林晚音有经验。
被人摆弄身体,韩戎终于醒了几分,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在为他擦脸。
“晚音”他喃喃地唤道,又梦见她了啊,梦里的晚音一点都不冷,对他很温柔。
林晚音身体微僵,也不好意思再帮他擦脸,刚要收回手,却忽的被男人攥住了。那手又大又热,烫如火烧。
林晚音急得想抽回来“行长”
“晚音,我好想你。”韩戎听不见她的声音,攥住她手用力一扯,便将床边的女人拉了下来。林晚音没有任何准备,不受控制地跌了下去,她挣扎着要起来,韩戎猛地翻身,直接将人给摁住了,压得严严实实。
林晚音慌了,怕了,她想唤醒这个醉酒的男人,韩戎却以为这是梦,梦,都是肆无忌惮的。
他压住她挣扎的双手,急切地亲她,唇热如火,一边亲着,一边痴痴地唤她的闺名。
林晚音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深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