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妈妈教给我的,以前…我从来不用做这些的,在哈德里尔家的那些年仿佛一场绮丽绚烂的梦,爸爸就像一张人类世界的入场券,爸爸走了,这场入场券也过了保质期,我被丢到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才觉断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墨菲斯托面露忧伤地说道,他抬手把黑松露喂进黑獒血红的嘴里,“当初在佩特拉城分道扬镳,你还是那个对阿伽门农唯命是从的小女孩,如今时过境迁,你成了新晋公爵的未婚妻,眉眼间再也没了从前的婉转柔情。”
“从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也该换换了。”艾蕊萨得意地挑了挑眉,一把抓住墨菲斯托白玉般的皓腕,把他从黑獒身下拖出来,玩味地打量着那张沾满腥臭唾液的娇媚脸蛋。
这时,两个没眼色的侍卫竟然把黑獒牵走了,黑獒冲着两个侍卫狂吠不止,两个侍卫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拉动铁链,那黑獒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墨菲斯托。
“你我第一次见面时,哪怕我那个废物哥哥整日做牛做马伺候你,你都觉得跟他共处一室玷污了你高贵的血统。谁成想,哈德里尔家的高贵血脉混进了伯里曼魅魔的脏血,做起下贱的活计更是得心应手。”艾蕊萨狠狠捏起墨菲斯托的下巴说道,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如银瓶乍破水浆迸,豆大的猩红泪滴如断线的珠串般簌簌落下。
“哈哈哈哈哈,艾蕊萨你还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世吧?”墨菲斯托神色癫狂地狂笑着说道,他猛地挣开艾蕊萨捏着他下巴的手,勾魂镰刀般牢牢抓住艾蕊萨的肩膀,闪烁着疯狂和决绝的眸子几乎要贴在她脸上。
“你可不要告诉我,其实我是你的表妹或者外甥女之类的。”艾蕊萨讽刺道,“倘若不是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招蜂引蝶,怎么会害死你的亲生父亲?追随你的女孩个个不得善终,哪怕是公爵之女也不例外,三少爷,我说得对吧?我要是对你有半点怜悯,放任你扯上半点关系,那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你这话说得够绝情。”墨菲斯托双眼充血如一缕幽魂轻声地说道,他仰起脸望着艾蕊萨,嫣红丰腴的唇勾勒出娇媚的笑意,“这才是真实的你呢,你能弄死你婶婶,能让奥古斯塔替你被活活晒死。我说过,像你这种歹毒冷酷的小混蛋跟我一种人,我们会一起下地狱的。”
“呵,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对待玛莎那样轻而易举地把我拖进深渊吗?对了,墨菲斯托,苔丽丝呢,她还活着吗?”艾蕊萨不以为然地说道,随即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盘膝坐在地毯上,认真地看着墨菲斯托那双疯狂而悲怆的海蓝色眸子,颇有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哈哈哈哈哈,我的公主殿下,你居然还记得有这么个人啊,这可真是难得,我还以为牧德森那个蠢货在温斯洛府里白白送了命呢。”墨菲斯托疯似的狂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多么可悲,她早就在佩特拉城烤熟了,艾希礼和我分着吃的,咳咳咳咳…”
噗!
墨菲斯托忽然喷出一口猩红的血沫子,星星点点像扯断的玛瑙念珠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依徕卡嫌恶地用帕子掩住口鼻,对着侍卫官命令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肮脏的畜牲拉起来,要是弄脏了这条千年海妖皮做成的地毯,他几条贱命也不够赔的。”
皇帝冷声说道,“比德温,你过去看看,墨菲斯托要是敢把他的脏血弄到地毯上,就把他的手掌钉穿了挂在水牢里。”
墨菲斯托脸色煞白,单薄得像一张被水浸湿的纸,来阵风就能吹得支离破碎。
艾蕊萨下意识伸手扶住他苍白削瘦的身体,墨菲斯托缓缓地仰起脸,被血染红的苍白嘴唇挤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脸,手臂像藤蔓般顺势缠绕在她砗磲雪白无瑕般的脖颈上,单薄的身子柔若无骨地倒在她怀里。
艾蕊萨惊慌失措地说道,“你…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大家都看着呢,我是卡修斯的未婚妻,你这么做会让他丢脸的。”
“他是不会起来的。”坐轮椅的二皇子不耐烦地说道,“像这种卑贱的玩意儿,惯是会装死装可怜的,要是不用鞭子把他抽得皮开肉绽,他是不可能自己起来的。”
“艾蕊萨,虽说你跟维克多公爵尚未成婚,但你怎么也算这宫里的半个主子,怎么连最低贱的奴隶都管教不好呢,我们怎么能放心把卡修斯交给你呢?”依徕卡恶趣味地笑了笑说道,她给手持滴血鞭子的凶悍侍卫使了个眼色。
顶端镶嵌紫晶的银质叉子叉进一瓣鲜美饱满的橘子里,橙色的橘汁喷溅在领口洁白的餐巾上,依徕卡满不在乎地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凶悍侍卫走到二人面前,手里闪着幽绿寒芒的软鞭舞得令人头皮麻,如幽深水潭里的一条嬉水毒蛇上下寻觅猎物,一阵劲风掀起艾蕊萨额前鬓角的碎,如毒蛇吐信般“啪!”地一声打在墨菲斯托的脊背上。
“布莱恩小姐,不老实的奴隶就该用鞭子教育,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墨菲斯托再也支撑不住,趴在艾蕊萨腿上又喷出一口黑的血来,侍卫官手里的鞭子“咻咻”地挥舞着,鞭子卷起的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时,艾蕊萨只觉得惊心动魄,一颗惊恐无措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
鞭子接二连三地落在墨菲斯托光洁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红痕,墨菲斯托起初是咬唇忍着,后来那丰腴苍白的唇都被生生咬破,他低着头像受伤的小兽般呜咽着,湿漉漉的羽睫因痛苦颤动着,海蓝色的眸子里再也不复从前的癫狂,一点点失去神采和光亮,只剩下麻木和空洞,像是一具橱窗里做工精致的限量版绝美玩偶。
“不要!”艾蕊萨喊道,她伸手紧紧抓住鞭子,“这太残忍了。”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你可就来错地方了。因为这世上只有卑微无能的弱者,才嚷嚷着上位者有多么残酷。”侍卫说道。
侍卫无奈地将鞭子丢在地上,众人露出鄙夷,这不成器的东西真是奴性难改,到了这步田地上竟然还护着旧主。
“啧啧,真是一把贱骨头。”依徕卡小声跟侍女说笑道。
只见艾蕊萨狞笑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寒光凌冽的长针,“噗呲”一声往墨菲斯托腰间的软肉上刺去。
“啊!痛…不要…”刚才还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墨菲斯托猝不及防被刺中哀嚎出声。
艾蕊萨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反而笑得越兴奋,连扎了几十下,墨菲斯托痛苦却实在销魂的哀嚎声回荡在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