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内室,苏朵朵就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端坐在床,望向她的目光也很平和。
上前一礼后,她牵着线边搭脉找穴位,边不露痕迹地在老太太身上查看着。
如她所料,并非是妇科病。
这里的医婆专治妇科,就算没进修过,但以富商的财力,不难找到治对症的。
再说,家丁也说老夫人恪守妇道,被这么多仆人围着,自然不会有不检点。
可是又时常洗澡,不分时候,那就只能说明,洗澡是减缓病症,也就是止痒。
那问题就来了,止痒为何不能与大夫言明?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生病的地方不好说出口,而且遍布全身,不能给人看。
老太太穿得很严实,天气还并不太冷,她却已穿上立领秋缎装。
蹊跷的是,头上一点饰也没有,按理来说,杨福孝顺,不可能这么对待老娘。
把好脉,将绳结打好,慢慢起身,脚尖垫高,一点点往上去看她的头顶。
果然现了很多抓挠破的地方!
这就对上了,刚才把脉就觉得她体内湿气重,原来竟是湿疹。
老夫人的注意力都在绳结上,倒没留意她。
等了一会,绳结震动起来,苏朵朵知机的取下。
“老夫人稍等。”说完,去外面找师父去了。
因为有杨福在,苏朵朵便装模作样地附耳过去,然后嗯嗯的说知道了。
其实师父什么都没说,两人交流了一个彼此都能看懂的眼神。
病情清楚了?
嗯!
能治?
嗯!
然后苏朵朵就来到了杨福跟前,“师父还有些话,要我问。”
杨福不以为然,挥手叫她进去。
苏朵朵再次折返内室,对上老夫人的视线。
“老夫人这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
人们都讳疾忌医,若是她说轻了,显不出他们之能。
若是说重了,倒显得故弄玄虚!
“哦?”老夫人面色如常,“如何说?”
“此病皆因杨老爷一片孝心所致,所以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老夫人虽没回答,但是脸色却严肃起来。
“老夫人,可是心口,下处,都长有湿疹,及至遍布全身?作起来,全无规律?”
其实这很好猜,不能宣之于口的地方,就这些。
老夫人这才睁眼瞧她,“确实如此,可为何说跟我儿有关?”
“老夫人喜欢花,杨老爷经商回来都会带回些奇花异草,您这才引起过敏。”
湿疹,除了体内湿气重外,若反复作,一般都是过敏原导致,只要杜绝了外界刺激,再除了体内湿气,将养些日子,痊愈性还是很大的。
老夫人在她说了此话后,拧眉右望,显然在回忆什么。
半晌后才道,“如此说来,只要把那些花除了,此病便可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