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弥鲜见的开了口,他扭头看向无忧,而无忧没有说别的,只唤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清弥一直都走在后面,他看着无忧那瘦小却挺拔的背影,恍惚间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是被这样一个人所打动的,她竟然是那有强大力量的苦海女。
以貌取人固然不对,可又要去感叹,这般身躯里却也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你认识的,是妙手门的医者对吗?”无忧抬起头,问漫。
漫点了点头,说:“对,妙手门的人,不可能治不好你朋友的眼睛。”
听到漫的话,秦愚冷笑了一声,语气略显复杂:“游猎人也认识妙手门的朋友……”
“没错,我们这无根无系无门无路的人,都会有朋友,不知道像您这样显贵聪慧的人,又有几个朋友。”
“你果然是跟踪来的。”秦愚扶着无忧,快了两步走到了漫的身侧:“你骑着马在百里无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是专门等过路人的。”
漫云淡风轻的迎着风雪,眯眼看路:“这到涂州的路还远,您还想叫几个人瞎眼睛呢?”
“你还想威胁我?”秦愚冷笑着拔出自己的剑,就架在了漫的脖子上。
见秦愚如此,无忧立刻按住他,叫他收剑,可秦愚却叫青君把她拉到了一边,令青君不要让无忧靠近。
“游猎人走南闯北,没有名籍,正经生计都很难做得,一般都是做杀人越货的买卖,所以她们的体术拳脚都很复杂,不一定在哪些地方学过几招,我们要格外小心。”
无忧听了青君的话虽然明白,但还是不懂秦愚为什么要激惹漫。
说时迟那时快,漫的腰间配有三把利刀,一个转身,就躲开了秦愚,转身拔出了三把刀,两手各持一把,还有一把架在肩上!
“这是洛台门的三刀流。”牧昀为看不见的秦愚解释。
他们不好上前帮助秦愚,是因为他们并不是要害漫性命,其实秦愚的想法并不难解释,他要从身法里看出漫究竟都去过何地,能大致猜出些经历,漫不愿说,也能从漫身上找到答案。
而又担心其有道门仙法的招数,青君和牧昀都不能接挡,只有秦愚,有龙身之力可力拔山河,还能与其对抗。
三刀流来自三方,刀法快准狠,迅猛又敏捷,几乎能斩雪断风,秦愚只靠听风辩位,就必须敏锐谨慎!不过秦愚很快就找到她的薄弱点,第三把刀力量虚浮,她学艺不精,第三把刀就会有些吃力,三刀本如一体,破了第三把刀,另外两把就如同断壁残垣!
而刀落地,漫不甘心,腾手而起运气而握,看着周遭运作的风雪,无忧有些吃惊:“这是什么招数?!”
“琅琊遁仙门移山填海!”
秦愚听完脸色一变,抬手抵剑,趁着一掌推来之时,站步强抵,冲过来的气力如山倒墙摧,却和山不同,山的石头沟壑分明,却一一卡死,不是蛮力能破,就如同海神庙坍塌后一样。
可眼前的这一掌,怎么也是来自于人身,会枯竭,会有弱点。
清弥站在一旁,看着这四周腾起的飞雪,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妙,他试探着开口,说这看起来不像是道术,倒像是西边的御术。
牧昀猛然醒悟,这一掌有掌身却无核,而腾飞的东西却都朝秦愚背后飞去,似是……
“五郎!小心身后!”
无忧及时提醒,秦愚才觉背后有一凝气之物,那是飞雪凝成的雪刃,正要朝秦愚刺来!
秦愚及时躲闪,抬手举剑,一朝下去,雪刃便粉碎了。
“垂阳的凝门……玉牵魂……”牧昀愣了一愣,就见漫的脸色大变,她被反攻回来的气掌推出几步,她愤怒不已,运气握拳,竟赤手打回来!
这拳法秦愚听风声就能听出来,是妙手门的入门拳法,看得出来这女人走遍了无涯大6,如今却想找一个故人。
“不打了。”秦愚咳了两声,一把反擒住漫:“你的武功虚张声势,每一招都华而不实,每一个门派的招数都只学形,未有核,偷学来的东西,很难练成,你杀不了我。”
漫挣开秦愚的手,愤恨的说:“因为游猎人都是如此,只有空壳,没有心。我们没有家,没有仇,没有情,活着就已经够难的了。”
无忧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漫,看了看秦愚,又立刻追上了漫:“漫娘子,你别生气……”无忧又跑快几步:“他心眼小,想的多,我们一行人吃尽了苦头,才逃出生天也是多亏了娘子,只是害怕到了涂州,信错了人……”
漫瞪着眼睛,扭过头看着无忧:“信错人?那你们大可走其他路。”
“可还需要娘子帮助不是吗?”无忧一把拉住漫:“五郎说话不拐弯抹角,他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你想让我信你吗?”漫可笑的眯着眼睛。
“对,因为我也信你。”
无忧手的温度从漫的手心传到了心里,她猛然有些想抖一下,那个温度好想寻血的小蛇,寻觅入了心底,这一股热流,竟叫漫找到了心的位置。
秦愚其实迎招并不容易,他调动了全身的气力才算勉强接住漫所有招数,她的三刀流其实已经很快了,掌法也重,玉牵魂能无声无息,拳法也很干净利落……
秦愚让牧昀扶着自己,然后他抬起头问清弥:“冒昧问一下师父,曾经故乡可在西边?”
“……”清弥看了一眼秦愚,并没有回答。
“凝门的人很少到东边来,北部更是少见,师父过去见过?”
清弥依旧没有答秦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