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一辈,子一辈。韩家两个小子,可比韩昌永眼光长远。”
李暻有些轻讽,那确实是一种犀利的“眼光”。
不然怎么会想到拉拢车沅臣呢?
车秉训则认为李暻说的“父一辈,子一辈”一并是把自己暗示进去。
此时,车秉训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
裴真儿的小脸从那露出来。
她看向车秉训,不,在她眼里应该是都宰雨。
从裴尚彬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仅没有让她心生猜疑,反而让她对都宰雨祛魅。
她不该把房东都宰雨想得那般高深莫测。
他应该只是车秉训手下一个高级一点的经理人。
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白手套。
她没有一丝不请自来的愧意,反而用双眼盈盈地看着他:“大叔,你在忙吗?”
她眼里的钩子又有了下饵的新目标。
车秉训没有想到她轻轻松松就能走上楼来,他似乎能想象她道出怎样的甜言蜜语,诓骗楼下那些小子放她上来的。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李暻,默了默道:“今天就说到这里。”
他的眼神还是定定的,不失沉稳。
他切了视频。
李暻望着那一片黑屏皱起眉头。 他不会听错,刚刚那一声软糯轻灵的女声明显来自年轻的女孩,太年轻,一句话就把心思暴露得太明显。
这句女声闯入,应该是个意外。
而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最不会有的就是意外,意外就是特例,特例就是防备心有失。
车秉训和李艺莲的婚姻是个错误,成为李氏、车氏共有的负资产。
但就算这样,李暻也不会希望车秉训时隔多年后的对象是这样年轻的女孩。
“打扰到您了吗?”车秉训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裴真儿连忙把手里提着的饮料袋举起来示意给他,她是有要事相求,“这是我们店里新开的饮料,想请都先生帮我们把把关。”
裴真儿一卖乖,就自觉用上敬语。
敬语以后她又是惯会做样子的,她走到他身边,拂了裙面,蹲下身,把饮料杯双手奉上。
车秉训看着她笑的样子。
她的笑,和记忆中的人有所区别。
但区别在哪,他讲不上来。
岁月是如此残酷,他要找到她们之间的区别,提防这种区别,他必然要回忆起那女人的音容笑貌。
而回忆里,她已经是一幅不让人怀念的抽象画了。
裴真儿嗯了一声,同时献宝一样抬起手,她并不怵他这种沉默的氛围。
车秉训接过那饮料杯。
“这是什么?”
“姜汁气泡水,稍微加了一些油柑。”
车秉训平时还是喝咖啡更多,但裴真儿神采奕奕地看着他,他还是尽力喝了一口。
果然……是古怪的味道。
他没有喝y。y。的香菜气泡水,但他知道它们某种程度上古怪得旗鼓相当。
“怎么样?都先生你不讨厌吧?”
裴真儿一时得意,她也许掘出了吴禹妃做饮品师的才能也说不定。
古怪两个字在车秉训嘴里突然卡了壳,他先撇过眼:“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