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醫生怒氣沖沖,嘴裡吼著「秦罹你給我坐回去」,手拽著輪椅轉身,一輪椅把剛到醫生後面猝不及防的他鏟到了小路下面,咕嚕嚕順著地勢滾了下去。
做著自轉運動腦袋發暈的秦章遠:???
剛才發生了什麼?
第34章
五分鐘之前。
許昔流站秦罹面前,抱著胳膊和對方討論虛不虛的問題。
秦罹眼神陰沉,聲音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盯著面前一臉無奈看著他的私人醫生,簡直想把對方這張可惡的嘴堵上。
他道:「再說一遍,我不虛。」
許昔流聞言更無奈了,一副「你不要這麼任性啊」的表情。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一把男人的額頭,又拉過來男人的手,摸了摸掌心,嘆了口氣:「還說不虛,你看看你頭上的虛汗,從剛才到現在就沒怎麼停過,還有手心,也是一層薄汗,都盜汗成這樣了,還不是虛是什麼?」
許昔流搖搖頭,語重心長總結:「年輕人不要一聽見虛就害怕,虛也分種類呢,我又沒說你那方面虛,發現問題還是要好好解決的,迴避可不行,日子一長了,身子受損可怎麼辦。。。。。。」
秦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這不是虛汗。」
許昔流一臉看你編,頗有耐心地順著問:「好吧好吧,不是虛汗,那是什麼?」
秦罹有感覺自己被青年的語氣嘲諷到,可為了為自己正名,證明他男人的尊嚴沒有受損,還是忍辱負重,眼神陰沉的把原因說出來了:「。。。。。。因為我熱。」
說這幾個字的時候秦罹不可避免的感到丟人。
可是因為太熱冒汗而被誤解成身子虛,這更令他受不了,比起這個,風衣一打開紅秋衣會從領口露出來的丟人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了。
終於把原因說出來了,秦罹有一瞬的輕鬆,覺得「虛」這個話題應該就此從他身上剝離開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字。他去看自己私人醫生的表情,本以為會從青年臉上看到恍然大悟,繼而開開心心與他道歉說不好意思秦先生我誤會了,繼而和解,誰知道他望過去的時候,青年卻是垂著眸滿臉的沉思和無奈。
秦罹的剛放下去的心一瞬間又提起了。
直覺不太好。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青年攤了攤手,道:「那這樣好吧,我問秦先生你幾個問題。」
秦罹一哽,很想拒絕。
可某種名為男人的倔強還是讓他開了口:「。。。。。。你說。」
「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失眠睡不著?」
「。。。。。。是。」但那是因為他享受黑暗與寂靜!
「是不是覺得最近心煩意亂,有時候還頭暈眼花?」
「。。。。。。。。。。。。是。」可煩躁這不是每個人都有麼?看文件久了也頭暈啊,他天天提防秦章遠防止對方作妖,能不煩嗎!
秦罹這時候已經察覺到不妙,想終止這個話題了,然而青年卻不肯給他這個機會,靈魂發問:「還有啊,腰膝無力,四肢酸軟,這些症狀是不是都有?」
秦罹:「。。。。。。」
他這段時間坐久了輪椅,腿酸是正常的吧??
每一句他都有原因,可每一句真論起來他都無從反駁,於是臉色隨著對話越來越黑。
許昔流已經從男人的表情和最後的沉默看出來了一切,瞭然於心,一拍手,「對呀就是這樣,再加上你時不時冒虛汗,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真的,秦先生,不要諱疾忌醫,腎虛也分陽虛和陰虛的,你這是陰虛,我又沒說你那什麼不行,不是什麼大問題,花時間調理一下會好的,要是置之不理的話,未來說不定會變得更嚴重。。。。。。」
秦罹死死抿唇,字字句句好像箭頭把他紮成了篩子,怒上心頭,誓要身體力行證明自己很行。
於是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頭腦發熱,當場就是一個趴下的大動作,單手伏地挺身以示清白!
他咣咣咣一口氣好幾個,姿勢標準虎虎生風連氣都不帶喘的,本以為這下能讓青年刮目相看,徹底扭轉對他的錯誤看法,誰知迎來的是對方怒氣沖沖的聲音:「秦罹!你又不聽話,腳傷好了沒有你就給我蹦躂?」
「坐回去!」
許昔流勸醫的話都沒說完,就震驚看著面沉如墨的男人一言不合開始做伏地挺身,頭幾個還下意識感嘆男人做的還挺標準,意識到對方腳上還帶傷後當即眼前一黑,拽著輪椅過去就想讓對方趕緊坐回來。
誰知輪椅這一拽可倒好,他一個用力,輪椅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轉身過來的時候,氣怒交加輪椅上帶著的力道直接把什麼東西鏟飛了出去。
許昔流只聽見「嗷」地一聲慘叫,然後咔擦咔擦嘩啦嘩啦滾動的聲音。
意識到的時候,那個不幸被他用輪椅鏟飛的東西已經滾到了小路下面的地勢里了。
他懵逼加驚恐。
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那「嗷」的一聲,應該是人發出來的吧,可他完全沒看見周圍有誰路過啊,或許也有可能是什麼動物?許昔流朝周圍望了望,目光移到小路一邊,看見了邊上被壓趴的野草,這才確定了剛剛確實有什麼東西在旁邊,且被他用輪椅撞了下去,不是他幻聽。
他走到小路邊往下望,可惜這邊地勢高,下面野草叢生根本看不出來什麼,只能看見一路被歪歪扭扭壓倒的野草,昭示著剛才有什麼東西從這一路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