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的理智狠狠嘲笑了自己,但在他的眼前,却如同打印般出现了一副彩印的图片。
那是刚才带着羞涩笑意的降谷零。明明只能在昏暗的空间中勉强描绘出对方的轮廓,这副被他的大脑自动补全的彩色图画上,降谷零蜜色的肌肤上却隐隐透着红。
难道降谷零其实是在面对喜欢的人时级级纯情的类型吗?!
空调的事情只是巧合?之前的事情也是单纯的关心?
别说窥伺他的身体了,就连亲个嘴角的晚安吻降谷零都会害羞的不行。
那他纠结那么久下的决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他离完成任务似乎又更进一步了。但,如果降谷零真的对他是如此纯净又珍重的爱,翻腾的负罪感又一次卷土重来。
他的脑中闪过一幕幕和降谷零相处的画面。然后逐渐,小学时期的zero的影像也开始混杂了进去。
好像。
他定格住每一个大小降谷零相似的表情。
简直就是一个人嘛。
诸伏景光注视着面前装睡的降谷零。
用力闭着眼睛的样子,和小时候被老师勒令睡午觉,假装闭上眼等老师离开再偷偷叫他一起玩的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你没有改变吧,zero?
诸伏景光几度忍不住心中堵着的话语,但最终他还是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躺下。
他只是身体机械地动作,直到背后传来疼痛,才想起来他现在不能仰卧,会压迫到伤口,只能侧卧和俯卧。
他吸了口气,忍着痛翻过身。静静等待了一会,伤口的疼痛抚平以后,大脑还是清醒的可怕,不停播放着主题名为“降谷零”的长电影剪辑。
真是的,说什么“这样hiro就能睡着了”,明明害得他更睡不着了嘛。
诸伏景光愤愤地翻了个身,以侧卧的姿势看向降谷零。
然后,他见到了一个迅入睡,呼吸均匀又绵长的降谷零。
哈?结果只有他一个人睡不着吗?
诸伏景光咬了咬牙,又往前凑近了一点,这才现,降谷零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起。
zero……做噩梦了吗?
诸伏景光的不满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迟疑了一会,伸出手,想要抚平降谷零眉间的折痕。
***
降谷零在无尽的走廊上奔跑。
枪声和爆炸的轰鸣在或近或远的地方响起,但降谷零没有停下脚步。
他们已经损失出预计的手足,降谷零逼自己硬下心肠,不去看身边倒下的同僚和同伴,只是一直、一直向前奔跑。
如果不捉住罪魁祸,黑衣组织的boss乌丸莲耶,这些人付出的牺牲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降谷零必须确保任务的完成。
有时爆炸就在他几米以外,他的部分皮肤都被热度烤焦,无线电在某场爆炸中已经完全被摧毁,他失去联系,不知道友方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敌方还剩多少,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向前,往最深处去。
在这个基地的深处,组织的boss乌丸莲耶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