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市区太远,叫阿穆送她回去。”我无奈轻叹。
“夜落,你做了什么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气哭了?”璇玑刚提着一篮子鲜花进客厅,望向佳颖抹泪飞奔的背影。
我按上隐痛作的心口,把茫然的小猫咪扔给幻月,重入画室,顺手带上门,看着恢复原样的自画像:夜落,你可知,无心之过最伤人。
接连几天,佳颖没去上课,我道她需要时间好好冷静,最不想见的是风铃,最想见的是夜落,然不管哪个身份,都不能见,天下总会有这般凑巧的事,令人始料不及——命运吗?
生活像被强制着平静了三四天,一日课程结束,等教室的同学纷纷散去,我才慢慢收拾书包,心脏的刺痛不断传来,下唇咬得紫。
扶着桌沿,还未提起书包,一阵抽痛使得脚步不稳,重心下落,我揪紧心口处跪倒在地,另一手扶上椅,额上沁出豆大的虚汗。松开揪着衣服的手摊开,掌心一颗蓝色晶石光艳夺目,合掌紧握,忍痛一鼓作气站直。
不想杜安卓和严俊贸然出现在教室门口,见我异状,忙欲将我送往医院。到楼下大厅,欧凝似乎和他们约好了的在等着,今天的她很漂亮,还化了些淡妆,见到我时,微微晃神,而后眸间一抹忧虑:“小风,你这是?”
“小凝,她心脏病犯了,要赶快送医院,我们……”杜安卓急急解释。
“那快去吧!”欧凝无丝毫计较,并主动上前来扶我,反令我们三个吃惊不小。
刚出校门口,巧遇等车的筱贞,同是去医院……
散不去的药水味飘荡在病院每处角落,外面杜安卓和严俊向给我检查完心电图的医师咨询病情。
“小凝……”我坐在病床上,想对她解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柔和道,“安卓现在对我很好,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他是我的,别人抢也抢不走。”看似玩笑的话,为何有股——深意?
小离来医院后,他们告别回校,杜安卓离开前对我说:“小风,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别忘了,我们是朋友。”脸上洋溢着真诚与释怀。
回校的路上,三人各怀心事,严俊担心欧凝会因那句话而心生芥蒂,原本——今天就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小凝,我和小风不存在误会了,我很清楚她不是丁灵,也不可能取代丁灵,希望你……”杜安卓坦然道。
“我能理解,不用解释太多,小风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欧凝恬然笑应。
医院另一头,我敲开一间单人病房,身后的小离不满念叨:“真爱管闲事!又一个女人。”可叹他们七个从未把风铃当成女的。
“小风,你身体好点吗?”守在病床边的筱贞搁下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
“好多了,阿姨呢?”我来到床前。
一位面色枯黄的中年妇女,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更加苍老,生命的烛火即将燃尽。
“你是?”病人微微睁开眼,呼吸很微弱。
“妈,您醒了,”筱贞很轻柔地伏到母亲耳旁,“这是我同学,风铃,我们都叫她小风,另一位是她弟弟,夜离。”
寒妈妈很慈祥,苍白的唇边勉强浮出微笑。
“阿姨好,”我打声招呼,叫老弟外面等着。
“她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限,人各生死有命,你别妄想篡改,嫌自己的麻烦事不够多。”他同样提醒,散散地退出病房。
寒妈妈是肾脏方面的问题,必须手术,因她体质太弱,不宜立即开刀,需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确定具体手术方案,病人正可在此期间调养身体,以适应动手术的条件。
只怕过后迎来的不是手术,而是丧礼。
父亲去世后,母亲便成为筱贞唯一的精神支柱与动力,她安慰母亲的目光中充满希望与鼓励,仿佛黎明前的一缕曦光,若失去了,她的世界将随之崩塌……
我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但是可以为她找到新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