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最开心的那日,是安儿跟着我的第三天。”
“那日是皇后薨后,你第一次来我这祥云殿。”
“那日我第一次见你逆光而来,你那眼里含着满是柔情的笑,我虽知你不是为我,但我看着那笑心里依旧很满足。”
“但那日,我本来想寻个机会,把那白眼狼给溺死,因为你的笑,我倒觉着把他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在我这,你好歹还能来踏足一下。”
安贵人其实一开始的心思,并不是想要扶养这个嫡子赵熠安,她只是想把赵熠安给弄到自己身边,然后寻个合适的时机,给弄死。
她本来想好那日,把赵熠安给溺死,或是来个其他什么意外,让赵熠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掉。
但因为皇帝的一个笑容,仅仅是因为那个笑容,她便改变了所有的计划,现在想来,因为皇帝的一个笑,就改变所有的计划,那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我想着,他既然没死,那我就把他养废,但可惜我倒是把他养的还挺好。”
赵熠安虽然没有死掉,但他却入了另一个陷阱之中,那就是安贵人希望把他养废,让他成为一个废物,事事无成,但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非但没有把赵熠安给养废,倒是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养的跟个废物一般,文不成武不就。
“你个毒妇,你竟然还包藏如此祸心,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纳你入宫。”
此时的皇帝觉着自己瞎了眼,当时怎么就选了这个毒妇入宫了呢?
那时他觉着皇后与她玩的那么好,想来姐妹两人情义深重,两人一同入了宫,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哪曾想,他竟选了个蛇蝎毒女进宫,坏了这宫里的福水宝地。
“你以为我多想进宫吗?我那时只希望顾家在你的扶持下一飞冲天,哪曾想,你竟然一点都不关心顾家。”
安贵人说到这,那眼中的光又少了些,她以为顾家可以靠着她的夫君,一飞冲天,可她忘了,那人是一国之主啊!哪是那么好拿捏的。
“哈哈,是啊!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溺死那个白眼狼,毕竟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安贵人嘴角扯过一丝无力的笑,那笑透着几分失望。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不如我与陛下对饮一杯,毕竟,当今的天子要上路,我总要送送的。”
安贵人眼中含着笑,默默的让身后的丫鬟端上两杯酒来,默默的走到酒水旁,在两杯中取了一杯,随后递到皇帝手中。
“你可是真狠,毕竟怎么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倒是一点都不留恋。”
皇帝嘴角带着笑,这笑中倒是带着三分释然,他现在真的是体会到,什么才是最毒妇人心了。
“你怎知我一定会喝。”
皇帝那笑带着三分深不可测,今日那人跟他说时,他真的不信,但事实真的很打脸。
“你觉着你不喝行吗?你能从我手里过的去吗?”
安贵人眼中早就没了柔情,现在那眼中只有狠厉,只有要置人于死地的凶狠,她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的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以为宁王跟惠王会来救你吗?你可别痴心妄想了,今日人都被你差到外地去了,你以为他们能立马回来吗?”
安贵人眼中开始微微泛红,她想皇帝死,她想皇帝马上死。
“哈哈,可惜,我没有如安娘娘所愿。”
赵熠安其实从安贵人进来之前,就把宫外的兵给处理干净了,而宫内的兵,也已经被惠王处理干净了。
只是安贵人从殿内开始说到符华林时,赵熠安便从门外站着守着了,他只是想要皇帝好好的听听真相,他这才没有进到殿里来。
但他从殿外听着屋内所说的话,他那心还是不由得一点一点碎成渣子。
赵熠安越听越有些失控,一瞬间,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朝他涌来。
那些委屈的,难过的,无可奈何的,还有诸多莫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汇成一张大网,把他裹挟其中,生生令他窒息而亡。
赵熠安现在委屈的,就像喉咙里卡着一根鱼刺,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那股难受的感觉,更是令他窒息。
赵熠安听到安贵人要给皇帝喝毒酒时,他这才猛地推门而入,看着殿内的这一地狼狈,心中一下子释然,现在他倒是有些想看热闹的想法。
“本来,我还想不明白,安娘娘到底为何要扶养我,但现在经娘娘点拨,我这心里还真是豁然开朗。”
“本来,我自以为安娘娘与母后情谊深重,所以安娘娘是看在与母后的情谊上要扶养我。”
“但我越大,越觉安娘娘不对劲,安娘娘做的事情说是为我好,但我却一点好处都没得,越想,越觉着安娘娘可能与母后的关系并不好。”
“我一想到这,又觉着安娘娘可能另有目的,说不定是要谋害我,但我却没有被谋害,想来我还有其他作用。”
赵熠安那心不由得颤了又颤,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怀疑了以后,又诸多因由没有想明白,所以他又把心里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质问我。”
安贵人看着这个皇帝的嫡子,心里更后悔了,若是赵熠安小的时候,直接把人给弄死,现在说不定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她现在后悔了,非常非常的后悔,后悔没有把人给弄死,她要是在赵熠安小时候把人给处理了,今日之事,恐怕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
“我觉着我需要搜集些证据,才能把你扳倒,这不机会你就给我了。”
赵熠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毕竟他不与安贵人正面刚,是因为他要去找寻证据,一举把人给杀个干净。
“我的好父皇,你现在可相信我说的话了。”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日他给皇帝禀明的时候,皇帝根本就不信,现在他却有些无言反驳。
“父皇,儿臣只是不知这大皇兄要如何处置,毕竟谋朝篡位可是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