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在病房,除了他就是宋敛,戴个眼镜是给谁看的?
江遇有些无语地放下筷子,抬手:护眼。
“哦。”晏眀浔有些失落,“好东西。”
江遇继续吃了。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江遇身心俱疲,现在难得放松下来,所以吃得也比平时多一点。
晏眀浔有自己的那份,他不吃,而是等江遇吃完,自己把江遇还剩的那点牛肉面扫干净了。
江遇看着他:有病。
你自己没有吗?
“习惯了。”晏眀浔随口说。
以前他为了把江遇养胖,经常把江遇饭碗里的饭压得很实,江遇吃不完,剩下的晏眀浔就接过来就着菜汤吃干净了。
江遇听他说这种话说得那么自然,长而直的睫毛上下动了一下,没接这茬,起身下床。
“去哪?”晏眀浔问。
江遇抬眼:厕所。
晏眀浔:“……哦,那去吧。”
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江遇进去后,晏眀浔往门口看了一眼,顺便把桌上东西收了,然后犹豫了一下,看似懒散地靠在了卫生间门口等。
江遇出来的时候看到晏眀浔在这,愣了一下:干什么?
“有点事。”晏眀浔咳一声,说:“明天早上陪你做完检查,然后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行不行?”
江遇看起来有些冷漠地瞟他一眼:行。
就算是有一天晏眀浔不行了,他都得行。
晏眀浔明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很急。
他迫切地想知道晏家当年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对江遇不好的事,还是韩文青又在挑拨?
只是眼下江遇的身体要紧,晏眀浔哪怕再想去回晏家质问,他也一步都不想离开江遇。
病房有家属陪床,和病人的病床隔了大概两个身位的距离,晏眀浔直接住下,犹豫再三还是把床一点一点搬到了江遇的床旁边。
江遇已经躺下闭眼了,他听到了晏眀浔挪床的声音,眼睛没睁,也没管。
反正以晏眀浔的性格,不管他现在说什么,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晏眀浔把床挪过来。
江遇懒得多费口舌,关于韩文青的事他现在还处在下意识回避的状态里,江遇很累很疲惫,只想睡觉,没有多余的心思。
他喜欢侧躺着睡,手会习惯性地向枕边摸索,那是木匣子平时放的地方,江遇睡前和醒后都要摸一下才会安心。
但医院的病床上没有木匣子,江遇半梦半醒间感到不安的时候伸手过去,触及到了另一只温热的手掌。
这感觉……江遇指尖一顿,倏地睁开眼睛。
黑夜里,晏眀浔侧躺着面对江遇,一双眼睛仿佛放着光,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手臂一僵,低声问:“你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