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青见他真的生气了,这才骤然冷静下来,抿唇沉声道:“好,我不说了。”
“你路上注意安全,我还有工作,这次就不送你了。”
江遇点头,然后在路边拦车离开。
韩文青站在窗口看着江遇离开的背影,目光暗沉下来,拿出手机给白江打了一个电话。
“韩先生,有事吗?”白江还在帮忙处理钟雅君的事,看到来电提示后特意走到楼梯间接电话。
他其实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要接受韩文青的提议,明明这个律师看起来没什么价值。
但董事长让他配合,他只能照做。
韩文青问:“晏眀浔现在在哪?”
“医院。”
“一直在吗?”韩文青一贯镇定温和的语气听起来略显焦急:“哪家医院,我过去。”
白江告诉他地址,韩文青拿起车钥匙出门。
晏眀浔还在和钟雅君的主治医生交流,刚刚钟雅君又闹了一场,差点跳楼,还是晏眀浔稳住情况,先把人控制起来,让医生和护士给她打针。
现在钟雅君已经在药效的作用下累得睡下了,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
医生的建议是要她在安静惬意的环境中静养,最好不能受任何刺激,而且大概一辈子都要那样过完了。
“嗯,知道了,我会让人安排,谢谢。”晏眀浔低声应着。
自从他从江遇那儿回来,他的眉头始终就没松下来过。
晏眀浔想不通的是,明明之前钟雅君的精神状态已经趋向稳定,现在为什么忽然之间变得比之前发病的时候还要极端?
刚刚如果不是他拦住了,钟雅君就会从十六楼跳下去,力气还很大,他的手臂上还有被钟雅君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晏眀浔站在床边,垂眼看着哪怕在睡梦中也神情脆弱的人,心中百味杂陈。
母亲已经年近五十,就算平时保养得再好,今天这么折腾下来也显得苍老许多,没有往日容光焕发的模样。
钟家曾经是和晏家不相上下的大家族,他记得母亲年轻的时候漂亮得光彩照人,是真真正正的名媛千金,现在全然不一样了。
这几年发生的事太多,钟雅君本来一直对他很好,却永远无法接受晏眀浔喜欢男人的事实,她为此和晏眀浔吵过很多次也哭过很多次,说他这样会被家族的人戳着脊梁骨骂。
晏眀浔说自己不在乎。
如果是别的事就算了,晏眀浔就算为了让钟雅君平稳安度晚年,他也会装装样子。唯独这一件事,晏眀浔改不了。
自从几年前和老爷子翻脸后,晏眀浔一直在避免见到钟雅君,一是觉得麻烦,二就是怕钟雅君受到刺激。
晏眀浔从小就不喜欢晏家古板的那一套,尽管他生来晏家就给了他最好的一切,但他就像被关在金色囚笼里的一条每天乖乖听话完成训练的狗,感受不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