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下回来给您带酒。”晏明浔开口,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沙哑。
现在墓园里面没人,他干脆就把口罩摘了透气,露出一张高调张扬的脸,眉眼压着,有些凌厉。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的一簇明黄色,晏明浔抬起的腿猛地顿住。
晏眀浔眼睛不转了。
墓园里有花稀疏平常,关键是那个位置,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和江遇。
江遇不辞而别后,晏眀浔曾经甚至还像个变态一样让人监视过这里。他的满腹怒火、不甘,悲痛与思念几乎快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烧成了灰。
现在却要死灰复燃。
手里的伞和白菊掉在脚边,晏明浔的步伐突然变得匆忙而潦倒,心急如焚地想要确认什么。
两座墓碑,两束花,都摆在左手边,花根向中间倾斜,相差不多的角度。
摆放的方式十分熟悉,是曾经他和江遇几年来养成的习惯。
是江遇……
一瞬间,晏明浔耳边轰鸣,振聋发聩。
他几乎是下意识、慌乱而急切地望向四周寻找,视线里却只有被风卷起的雨雾,模糊不清的,空荡荡的,好像一切都是虚幻。
可雨水打在脸上的触感十分真实,又凉又疼。
“江遇……”晏眀浔蹲下来,指尖轻轻抚上其中一片花瓣,声音基本被淹没在雨声里,听起来思念缠绵,艰涩隐晦。
“你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四年前一声不吭地离开,现在一声不吭地回来。
一次两次,都瞒着他,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为什么?
他做错什么了?
晏眀浔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忽地仰起头,闭了闭眼遮住眼底再次漫上来的红:“江遇。”
他声音冷了许多,紧绷下颚咬牙切齿,“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
轰隆一声,一道雷猛然劈下,划破夜空。
江遇被惊醒,额头和脸颊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摸摸额头,烧没完全退,但已经没什么大碍。
宋敛发消息说《secret》把拟定邀请的模特名单发过来了。
江遇缓了会儿,把压缩饼干就着矿泉水吃了,才去找宋敛。
“名单上有六个明星模特,我网上查了一下,都还行。就一个人感觉有点麻烦,好像不是善茬。”
宋敛说着话锋一转:“但是他腕大,不一定会来。”
江遇疲乏地捏了捏眉心:谁?
“嗯……”宋敛翻翻平板上的照片给江遇看,手一指着,“这个,长得还挺帅,叫晏眀浔。”
江遇心跳暂停,猛地低头。
这个名字他曾经无数次地亲口喊过,死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