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的死宅绝对是经不起人夸的,当场就笑得开花,“还好啦,虽然很久没下厨了,不过味道应该不差的。”她又觉得似乎有些自夸过份,羞涩状又出,“光吃杯面没什么营养,搭这个就还好啦哈哈哈……”
“不吃饭吗?”井言的声音比先前更冷一点,“都快凉了。”
罗浩也非常有眼力劲儿,“那不打扰,不打扰了。”他举了举手里的盒子,“谢谢了,季小姐。幸会了,小弟弟。”
直到两个人重新坐回餐桌边上时,季风嘴边犹带着兴奋的笑容,喋喋不休地,“嗳,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瞧人家这素质,交的朋友都这么高档次,个个礼貌都这么周道。房子要是都租给像他们这样的人,我也放心了。我觉着这几个租客人都非常好耶,不但把房子弄得整齐干净,按时交租。上次那个教授还帮我把坏掉的马桶给换了,也没管我要钱。”
井言白了她一眼,一张脸从进来开始就是臭臭地,“教授?”这是他第二次从她嘴里提到这个头衔他和藏在这个头衔后的人,“又是个哪个教授?”
“就是那个……”季风原来兴奋的脸一下子僵住,挥在半空中的筷子也讪讪地收回来。教授人是很好,只不过喜欢不走寻常路。话说回来,教授若是见到井言会有什么反应。以她的观察,他这种颜可是教授最喜欢的。
教授,您啥时回来?乃道行深,帮我收了这只小妖孽吧。
☆、荡漾的死宅会开花
井言翻了个身,惺忪的睡眼对上床头那只八爪鱼闹钟,才不过七点而已。他闭起眼打算再小眯一会儿,可细小的剥啄声从门缝钻了进来,轻微的就像是绵柔的春雨打在树叶上。
门缝下面透进来的光被两只脚划成了三个等分,浮动的光影让他有了片刻的恍惚。那只蜗牛每天不过十点坚决不起床的,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而且她竟然有胆子一大早来找他。他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起身穿衣,一边穿一边瞅着那只闹钟。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突然就觉得这只八爪鱼笑得贱兮兮的。
“你这是干嘛?”果然是很反常,大清早抱着一大盆衣服站在他房门前这么老久。
“呃,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想拿点衣服出去晒晒。”她笑得很腼腆,“借你阳台用一下,可以吗?”
不对劲,很不对劲!
井言不动声色地看眼她手上的盆子,“不是有烘干机吗?”虽然是二手市场淘来的又小又旧,但还是可以用。
“那个费电嘛,而且一年到头了也得让衣服晒晒太阳啊,紫外线杀菌。”她理由充足,“你有没有衣服要晒的,我可以帮忙。”
他默然地往后一退,让她进来,“不用了,你晒自己的就好。”
她点头哈腰地钻了进来,直路前行到落地阳台前,哗地一下拉开窗帘。外面没有灿烂的阳光,只是一片沉闷的灰蓝,大片结块的灰色云朵飘浮在天空上,隐隐有下雨的预兆。他抄着手站屋内,倒要看看她对着这‘明媚的天气’如何自圆其说。
季风显然对此情况早有准备,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专家说了,阴天的时候云层里的紫外线强度比平常高许多呢!你赶紧去睡觉吧,我把窗帘拉上,吵不到你的!”窗帘是遮光的那种,一拉上便看不到任何的光线。但是对于井言来说,他在黑暗中的视力却更好一些。听着一帘之隔的那个女人小小声地哼着欢快的小调子,原本不甚强烈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十成十。
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可以整月不下楼、几天不见光、连衣服洗好也懒得叠的死宅在一个阴天的清晨,抱着大桶衣服求阳台借晒?真的是因为阴天紫外线更强烈吗?
他若是信了,那才是大脑被紫外线给辐射到了。拔开窗帘,将落地窗推开一隙,真相果断地飘了进来:
“……你起得好早哦。”
“呵呵,锻炼嘛。你也是啊,这种天气还晒衣服吗?”
“嗯,也不是晒啦。冬衣嘛,时不时得翻出来让风吹吹,去去衣柜里的味道。”
“这习惯蛮好的,季小姐真会过日子。”
“别这么客气啊,叫我小季就行了。”
“林栋和我谈起你的时候,都管你叫房东小姐。”
“哈哈,他也是个有趣的人……嗯,这跑步机是你的啊……天天都锻炼么,一次几个小时?”
“跑步一个半小时,然后再俯卧撑一百个左右。”
“好厉害哦,难怪你看起来身……体格这么好!太厉害了!”
“小季你也喜欢运动吗?”
“呃……,当然喜欢了!”
“那改天一起去爬山吧,就在城郊,爬完还可以去农家乐。”
“好啊好啊!我还……我也想爬山想了好久,就是没找到伴儿。”
“是啊,做这样的事儿还是有伴比较好,人多也热闹,顺便叫你弟弟一起啊。”
“他么……呵呵……”
井言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默默拉过窗帘,正准备离开之际,又听到门缝里钻进来的解释说明,
“……而且,我真不确定他对这个有没有兴趣。这小子很宅的,你看他皮肤那么白,就是因为不爱出门的关系……”
山猫的脚爪在地板上挠出一道不算浅的痕迹来。
“天天在家不是看电视就是打电动,再不然就是睡觉……”
第二道痕迹明显比第一道深了一些。
“……是啊,常常呆在一个地方就是一天,不爱动弹。”
井言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现说句话,八成会被外面的这只蜗牛给描述成一只树獭。大约这只蜗牛也觉得自己在背后抹黑人的行径比较见不得光,所以当他装着一付睡眼惺忪的模样出来时,她明显是惊吓到,人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