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服管家问道,“那您有钥匙吗?”
“我找不到了。”哪有人会留着自家卫生间的钥匙,季风愤愤地想着,极不甘愿地说道,“要不,要不等洗好出来再扔他出去吧。”
这一等便是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等到里面的水声也停了,歌声也停了。门把转动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可是门把只是小转了半圈,依然没有打开。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
季风简直是欲哭无泪了,“我电吹风……”客服管家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您别难过,我们赔您一个新的。”
电吹风呜呜的声音只响了十几秒便停止了,门把再次转动了起来。心浮气躁的保安们都蠢蠢欲动,就等着门开了一轰而上把那非法入侵的不速之客打得满地找牙。
浴室的门刚开了一条缝,保安们立刻便涌上前去。原以为仗人多势众,可以速战速决,可是没想到对方虽然单身一人还衣冠不整,却能轻轻松松地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眼看不过十来秒的时间,保安们便以横尸之姿铺了一地,季风和客服管家则由于过度震惊而避走不及,只能团抱在一起尖叫。
“闭嘴。”他喝道,“给我安静点。”
两个团抱在一起的软妹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季风眼泪汪汪地看着这个裸着上半身的男孩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你到底要干嘛啊?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给还不成吗?”
他瞟了她一眼,迳自在沙发上盘腿坐下,冲她勾了勾手指。她的小心肝颤了颤,“干……干嘛?”
“干毛巾在哪儿?”他头上的发胶此时已经洗得干干净净,靛蓝的发梢被沾湿粘成了一绺,服贴地搭遮在额前。
她条件反射地指了指电视机下面的柜子。
他一撇嘴,“给我拿来啊。”
没见过使唤人都能使唤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可悲的是她竟然还听话地照办了。他伸长手抓住毛巾的一头,拉住。她狠攥着着那一头,下唇咬紧,满脸的不甘愿。他手腕一扭,毛巾便带着人一齐被拽了过去。她趔趄两步,差点没摔倒在他身上。凑得这么近,近到都能闻出他身上散发出的她用惯的沐浴乳的香味。
“还不松手吗?”他用力地抽过毛巾,揪着毛巾的两角搭在脑袋上左左右右地搓起来。他搓得很用力,用力到全身都在扭,一边扭还一边抱怨,“你那什么破电吹风啊,都漏电了还在用。也不怕哪天被它给电死……”头发擦得半干了,他随手把毛巾往边上一甩,毫不客气地,“我要喝水。”
这种大大方方地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随便姿态让季风目瞪口呆,她此时已经没力气挪步,只能反手紧紧地拉着管家的衣服,“快,快打110。”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打本市精神病院的电话。
管家此时也是手软脚软,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掏出了手机,准备呼叫人民保姆。
“等等,”坐在沙发上的人发话了,“我可是这里的业主,你这是要报警抓业主吗?”
客家诧异地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季风,“这……”
“你胡说八道,我,我才是房东。我……我,我……”情急之下她竟然有些结巴起来,“我有房产证的!我才是产权人。”
“你是产权人。而我,是产权共有人。”他伸出手指凌空虚点两下,“你这两套房子,我都有份的。”
“你放p!”动她房产者,死!
他笑眯眯地往茶几上一指,“不相信吗?不相信的话就打个电话给龙律师,他难道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等等,你是怎么知道龙律师的?”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井言,”他的眼睛漾起一抹奇异的神采,唇边绽出一个无比纯洁的笑容,“是你妈咪的老公的儿子。”
“那不就是弟弟?”管家脑子转得快,顿时脱口而出。
“我没有这么大的弟弟!”季风厉声驳道,少见的强硬,“我根本就没有弟弟。”
气氛顿时僵滞,空气中满满都是火药味。
井言却一点也不慌乱,反而悠闲地翘起了腿,“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是有龙律师的电话,打一个不就知道了?”
季风窒了窒,咬牙切齿地,“我凭什么要打?再说了,就算打一百个一千个电话,我也不会凭空多出个弟弟来!”
他‘啧’了一声,“你这是要不认账了?”
“和认不认账没关系!”她吼道,“我根本就没有弟弟!这房子也和你没半毛关系!”
“这两套房子是用那笔钱买的吧。”他抄起手来,“那笔遗产。”
她觉着后颈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似的,顿时就不敢动弹。
“你看过遗嘱,应该很清楚里面的内容。但是,在遗嘱的最后有几项追加的条件。”他整好以暇的模样,仿佛她是他爪下的一只幼鸟,“我打赌,你肯定没仔细看。不过没关系,龙律师那里还留着那份副本,我可以让他传真给你。”
季风额角的冷汗一颗接一颗地滑了下来,那份遗嘱她是看过的,不过当时她当时只把注意力放在金额与分配比例上,其他的没怎么看。当时律师也很肯定地说过,这笔遗产只有她一个继承人。
可面前这突然冒出来的像山猫似的小子是怎么回事?
“季姐,”管家在后面小声地唤道,“您看,还要不要报警?”
季风缓了缓气,“不了,先不用报警。这事……这事我自己解决。”
管家点点头,又有些为难地看向地上已经有转醒意向的保安,“您看这……”她立刻会意,回房取了一千块钱塞过去。点头哈腰地送走物业人员后,她转身关上身,背紧紧地贴着门板,目带警戒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