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穿过人群,急忙满头大汗,当场就开始把脉。
容景枝自觉理亏,被兄长?数落一顿后,难敌心底愧疚,不顾肮脏尘土,扶林知雀起身。
幸好二人都?是皮外伤,去场外各自更?衣梳洗,包扎伤口,歇息一会就能走动。
容家人亲自赔礼道歉,好生送他们上了马车,此?事才算作罢。
回去的路上,裴言昭凝视着林知雀,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方才他两眼一黑,什么都?来不及想?,还以为必死无疑。
现在?回忆起来,情急之下,有一双纤细娇弱,却坚定?有力的手,毅然决然把他推开。
而那双手,近在?眼前。
林知雀心有余悸,神?思恍惚,揉着扭伤的肩膀出神?。
偶然一抬眸,瞥见侯爷紧盯着她不放,浑身都?不自在?,声音微弱道:
“侯爷,您想?说什么?”
裴言昭似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心底感慨万千,温柔地扬起唇角。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斟酌许久,试探地开口道:
“林姑娘,方才你为了救我,连性命都?不顾吗?”
听?了这话,林知雀骤然愣住,潋滟眸光蒙上一层疑惑,一时不知如何评判。
实际上,若非她摔倒后滚了几圈,还脑子一抽拽着马腿,侯爷不至于摔了个狗啃泥,更?不会两匹马同时受惊。
真要算起来,是她对不住侯爷。
她马术不精,根本不会打?马球;
反应迟钝,没发现飞到眼前的马球,以至于手忙脚乱。
只要做好以上任意一点,如此?简单的传球,都?不可能变成现在?的下场。
方才更?衣的时候,她长?吁短叹,容景枝以为她怕疼,实则不然。
比起伤口的疼痛,抑或是当众丢人,她更?担心侯爷会怪罪。
带她来马球会本是好意,她把事情搞砸了,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事到如今,她费神?思忖如何补救,直到听?着话头不对。
侯爷这是觉得,她故意舍命救他?
林知雀暗自否认,却灵光一闪,眼底亮了起来,应声道:
“侯爷性命金贵,我我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您平安!”
说着,她眼眶泛红,鸦羽般的睫毛扑扇几下,泪水便顺着脸庞滑落。
鼻尖酸涩万分,长?睫挂着细小泪珠,如同淋湿的猫儿,可爱又可怜。
裴言昭深深凝望娇弱可怜的少女,怜悯疼爱油然而生,甚至有几分心虚。
今日?种种,说来话长?。
是他不愿向容家求情,逼她上场打?马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