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车内沉默不语,各怀心思,到了主街下?车,裴言渊依然紧握着她的手。
林知雀整理面纱,不再像上回那?般反抗,亦知“惩罚”规定?不能抗拒,只能任由?他牵着。
她的耳畔响起那?句他的教诲,忽而觉得有些道?理。
“要先学着接受心上人的靠近”,“要习惯他,把他当做自己的一部分”,“因为终究会融为一体”
他分明都教完了,却?还?是亲自示范,难道?是怕她学得不到位,在深入教学吗?
林知雀不解其意地蹙起眉心,实在想不通,索性?不再多想,权当用作训练了。
毕竟他说得这些,她很难在侯爷身上做到,拿他练练手也好。
他们逛了一半,林知雀有些乏力,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要回去。
她极少?走这么多路,双腿酸痛绵软,加之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再用这家伙的银子,什么都不能买,干看着心痒难受。
所以,还?不如记下?最中?意的几样,待到攒够了银子再来。
裴言渊顺她心意,让张嬷嬷驱车跟上,拉着她就要上车离开?。
就在这时,他们走进主街中?段,一声响亮的锣鼓划破天空,官兵围出一块场地,有人踩着梯子爬上门楼,张贴写着大?字的名单。
倏忽间,街道?喧嚣沸腾,人群蜂拥而上,摩肩接踵冲到门楼下?,纷纷驻足眺望,神色期待又紧张。
林知雀措手不及,硬生生被人撞了一下?,幸好有裴言渊拉着,踉跄几步稳住身形,揉着肩膀问道?:
“这是怎么了?出大?事?了?”
巷子里的大?娘探出头观望,瞧着她一头雾水的模样笑?了笑?,扬声道?:
“今日?春闱放榜,都是登科进士,可有姑娘的郎君?”
林知雀一拍脑门,一算日?子才想起这茬,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在金陵时,身边有人为此苦读已久,她看着心疼,把春闱的日?子牢牢记着。
不过,后来她家中?出事?,辗转入京,与那?人分道?扬镳,亦无暇想起此事?了。
听到“郎君”二字,裴言渊不悦地瞥了大?娘一眼,暗中?攥紧了她的手,淡淡道?:
“人多眼杂,别去了。”
林知雀下?意识点点头,若是放在平时,用不着他说,她自会离得远远的。
可今日?不同,她蓦然想起什么似的,杏眸闪过一丝光彩,随后一分分黯淡下?去,失神地愣怔良久,喃喃道?:
“不行我、我想看看!”
她焦急地拉着裴言渊,紧张地迈开?步子,不由?分说地朝着门楼跑去,眸光亦如万千百姓一般,盈满了紧张与期待。
裴言渊怀疑地凝眉,不知这有何可看的,只当她心血来潮,难得出门想凑个热闹,陪着她一同去。
二人疾步行至门楼下?,榜单高高张贴,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日?光耀眼夺目。
林知雀用手背遮住光线,稍稍眯起眼睛,目光顺着状元郎的名字一路向下?,最终探花郎的姓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