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雀反应比较慢,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没仔细听他?略显混乱的后话,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她深思熟虑后,对这个答案深信不疑,眨巴着晶亮水润的杏眸,唇角扬起纯澈笑意,笃定道:
“为何会不喜欢呢?”
虽然这家伙性子怪异,行为僭越,但她感受得到?,他?确实在用心?教导她,且希望她能早日学成。
每一回与他?出来,难免磕碰与气恼,可她回想起来非但不觉得难受,反倒还有些趣味。
大抵是?侯府深宅大院,日子太过枯燥沉闷,哪怕是?短暂地逃离,也?能在心?底回味许久。
其实她也?说不清,到?底怎样才算喜欢,但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是?不喜欢。
那回在书房端茶,侯爷笑着拉她的手,那种蚂蚁在身上爬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裴言渊话头?一顿,冷漠面容泛开几分柔和,不禁回头?凝视着她,好似生怕是?诓他?的假话,浑不在意地轻笑道:
“喜不喜欢,并没那么重要。”
仿佛是?故意说给她听,抑或是?说给他?自己。
林知雀不明所以地侧首,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刚想开口询问,他?就忽然加快脚步。
她只能快步跟上去,渐渐感受到?手上力道没那么大了,痛感缓缓消退,那人终于放松到?舒适的松紧,让她有活动手腕的空隙。
仔细看去,他?眉宇间的阴云消散不少,剑眉星目再次俊朗起来,如同雨后初霁的夜空,唇角似有似无?勾起餍足的弧度。
林知雀头?疼地调整面纱,实在看不懂这家伙变幻莫测的心?情?,干脆懒得多想,甩甩头?往前走。
二人一路闲逛,谁也?没有节外生枝,一前一后微微错开,走得十分默契而愉快。
林知雀许久未逛过集市,时而停在铺子或摊贩前,拿起新奇的小玩意儿把玩。
有些她爱不释手,却始终不花银子买下,也?不让裴言渊掏钱,留恋一番就决然离开。
她早已意识到?,如今靠着份例过活,再不是?当初恣意任性的金陵千金了,无?论何时都?要精打细算。
再喜欢的东西,都?不得不学着割舍与放弃。
直到?经过一处临时支起的小摊,摊头?显眼处挂着鸟笼,一只机灵神气的白羽鹦鹉扑棱个不停,见着谁都?能学舌,连神态都?有七八分像。
一对夫妻打情?骂俏地走过,丈夫轻佻地蹭着妻子的颈窝,笑道“娘子今日好香”。
那白羽鹦鹉立刻学得有模有样,歪着脑袋闭上眼睛,抖了抖油光水滑的羽毛,声情?并茂道一声“娘子香香”。
林知雀忍俊不禁,眸光明亮地走上前去,隔着笼子逗弄它?,笑意比方才更清丽夺目。
那白羽鹦鹉也?不躲,亲昵地蹭蹭她的手指,在她收回时还亲了一下。
“姑娘若是?喜欢,不如把它?赢回去?”
摊主是?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指着摊前的靶子和弓箭,笑呵呵道:
“一两银子一箭,正中靶心?才作数,输了不赔。”
“什么?一次就要一两?”